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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皮相，載著爛透了的心。青青往慈寧宮去，萍兒憂心，問：&ldo;皇后的態度，多半是想置身事外了。&rdo;&ldo;誰不想作壁上觀？佛祖不染俗塵，全憑萬年修行。&rdo;青青斜靠在肩輿上，桃紅幔帳掩住唇角淺笑，&ldo;總有她容不下白香的一日，不過，時日漫漫無邊，著實無聊，不如我來快推一手，掀一把驚天浪，攪得後宮朝堂人心惶惶，小鬼跳梁，佛祖眾怒，但凡活著的，一個都不得安寧。至於白香，枉費她一番算計，全然畫脂鏤冰。&rdo;&ldo;不過……&rdo;青青眼神一亮，慈寧宮已然近了，&ldo;還得求得母后當真作壁上觀才行。&rdo;日頭朝升暮落，睽熙宮沉寂如死。天翻地覆，潮汐倒漲，絕不低頭。慢慢來，她等得起，賭得起。我當笑話聽來的&ldo;我愛你&rdo;，現今當作詛咒還你。頭頂天色蒼冥，殘陽似血，暮霞如緞，是誰於無際蒼穹之上潑墨揮毫，筆走龍蛇。紫宸殿燃起了迷迭香，眼前影像跳躍，模糊的，嫋嫋升騰的白色的影。又是這樣相似的夢，夢境裡一雙烏溜溜的眼，一襲和煦如風的笑，她張開雙手，舒展身姿，那白紗衣帛散開來，微張的襟口露出一小片瑩白如雪的肌膚。她張開口，闔動雙唇，&ldo;我愛你……&rdo;飄渺如雲，若有似無。他伸手去，她卻化作了煙塵，轉瞬不見。他舌尖仍殘留著她唇上的味道，花瓣一樣甜蜜芬芳。他睜開眼，只看見灰色的穹頂與暗紅的樑柱。橫逸翻過身，負氣似的扯散了罩袍，片刻依然覺著悶熱難當，便將衣襟一把揉亂了，露出略有些瘦削的胸膛，淙淙暖香流過，惹來喉頭乾澀，便拍案喊道：&ldo;小德子。&rdo;幔帳曳地，垂尾小鈴玲瓏輕響，素手穿花，有美飄然入夢。抬眼望去，便見美人淺笑，環佩叮咚。細品來，花容月貌不足比，頭上長樂髻，腰間玲瓏索。翡翠青雲肩，月牙白襟袍，素白攏紗腰裙，猶然百花叢中來，自有一番嬌柔媚態。&ldo;聖上渴了？&rdo;她提起裙角，便要去取水來，一步踏出，悄無聲息。橫逸一手攬過眼前楚楚纖腰，白香驚呼，栽倒在他懷裡，橫逸手中捏著她側腰，口中唸叨：&ldo;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rdo;白香軟軟去推他，側過臉，面頰暈開緋紅花朵，嫣然若錦。他本俯下身，欲攫下那一抹嬌媚，卻又停下，吶吶問：&ldo;若愛，便在乎，若不愛，便無心無妒，是麼？&rdo;白香坐正了身子，瞧著他晶亮卻疑惑的眼，宛然微笑‐‐真像個孩子，教人不由得心疼起來。這微酸的心跳，是不是叫做怦然心動。&ldo;是啊。女人生來心小，大度只說全然由得男人賣弄。若她當真心裡有你，便忍不得與旁人分。&rdo;橫逸點點頭，又似低語，&ldo;她怎還不來搶我呢？&rdo;白香眼珠一轉，便又嬌笑道：&ldo;興許是還未曾上心呢？畢竟，皇上萬聖之尊，後宮無數，她……大約是覺著沒甚了了。&rdo;&ldo;是這樣麼？&rdo;他轉頭，挑眉看她，她點頭，他便笑，清朗如星，&ldo;年節近了，你要什麼賞呢？抬你做婕妤好不好？&rdo;白香跪地謝恩，橫逸卻捏起她下頜，笑笑說：&ldo;好生聰明的女人。&rdo;她只覺得教那笑容澆了一身冰涼徹骨的水，連骨頭都在顫抖。慈寧宮。太后問：&ldo;你又何苦同那上不了檯面的女人計較，等皇帝興頭過了，她再如何，豈不隨你？&rdo;青青蹙眉，癟癟嘴，撒嬌似的說道：&ldo;母后不知道呢，這日子，著實難打發。&rdo;晝夜輪轉，青春苦短。夜來掌燈苦讀，卻無紅袖添香。青青放下筆，有些疲倦地揉著眉心，&ldo;嬤嬤是宮裡的老人了，這事我想著，由嬤嬤出面最好不過。&rdo;南珍嬤嬤道：&ldo;是，做到什麼程度呢？&rdo;&ldo;自然是小心翼翼，卻又不慎讓皇后的人知道，白香身後，有人撐著呢。&rdo;青青蹙眉動了動肩頸，萍兒便上前來伺候，&ldo;名目自然是出自左府，相爺可憐白尚書孤女，遣人宮中打點，處處照拂，阿彌陀佛，真是菩薩心腸！&rdo;燈芯一晃，屋子裡一明一滅，霎時陰冷起來。&ldo;皇后不急，程家人也該著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