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他沉默一下，問：&ldo;去北京？&rdo;&ldo;嗯。&rdo;又是一陣沉默。葉孤容眼睛盯著書，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夏天大家都穿得單薄，他仍是西裝革履的，毫不馬虎，好在空調的冷氣夠大。他一貫注重儀表，講究整潔，常常在家也穿得一絲不苟……她意識到自己想太多了，便連忙打住，卻也不能總不說話，倒顯得自己舊情難忘似的，就合起書問道：&ldo;你最近怎麼樣？&rdo;&ldo;老樣子。&rdo;&ldo;阿姨的身體還好嗎？&rdo;&ldo;還行。&rdo;葉孤容見他態度好像很敷衍，便緘口不語，短暫沉默之後，她的那位同伴終於姍姍來遲，恰好踩點。三人坐同一班機，登機後這位經理非常主動地要求跟聶易梵調換座位，他素日是極傲的人，人前卻非要表現得彬彬有禮，他自命此舉是很善解人意的，葉孤容卻被鬧得很尷尬，也不好直說。聶易梵倒是落落大方就坐了過來。她只得繼續捧著那本書，乾脆來個視而不見。一會兒，空姐推車過來，微笑詢問她要什麼飲料，她正要說橙汁，聶易梵已經代答了：&ldo;兩杯橙汁。&rdo;她忍不住在心裡感慨一下，經年養成的習性啊，彼此都是再熟悉不過的，只可惜往事如煙，一切已成過去了。她有些難過地闔上眼，聶易梵一直沉默著，這讓她略鬆一口氣，心裡仍是很尷尬的，乾脆裝睡，反正剛才說過沒睡好，實際上也確實是沒睡好。這一閤眼還真睡著了，睜眼就見身上的黑色暗紋西裝，是她親手選購的，上面有淡淡的熟悉的清香味，恍惚間真有點兒醒裡夢裡的分不清，心裡竟有些眷戀這感覺，側頭見他靠在座位上，眼睛是閉著的，一雙睫毛濃密的過分，覆蓋下來宛如精巧羽扇一般，也不知究竟睡沒睡著，領帶口微微鬆開一點，上面有一個銀白色的鑲鑽領帶夾，那也是她買的，難為他沒有扔掉。她坐直身體喝了一口飲料，他那邊也動了一下，轉頭就見他睜著一雙灼灼黑眸盯住自己，便將衣服遞給他，微笑道：&ldo;謝謝！&rdo;&ldo;不客氣。&rdo;他接過去隨手擱在腿上，口吻依舊是淡淡的，眸光清明如水。&ldo;我睡了多久？&rdo;&ldo;十來分鐘而已。&rdo;這麼說還有一個多小時要熬，她在心裡慘叫，忍不住問候那位自作聰明的同伴老母。聶易梵仿若能讀到她的心思，開口道：&ldo;坐在我身邊，你當真這麼難受？&rdo;葉孤容微窘，乾笑一聲：&ldo;我一向都坐不住的。&rdo;聶易梵側頭看住她：&ldo;給你一壺茶，一本書，你可以在陽臺坐足五個小時。&rdo;葉孤容一怔，只得沉默。兩個小時內，二人聊得話屈指可數，都是不疼不癢的，沉默的時候多，說話的時候少，終於，聶易梵按捺不住了：&ldo;你跟那個顏景辰怎麼樣了？&rdo;&ldo;普通朋友能怎麼樣。&rdo;&ldo;我上次在機場見過他。&rdo;&ldo;機場確實很容易碰見熟人，尤其是你們這種整天飛來飛去的。&rdo;葉孤容笑笑，隨口敷衍，心裡還是有點兒驚訝的。聶易梵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看她的表情似乎真的沒有興趣，便再次緘默。葉孤容其實也有點好奇他和李佳，便問：&ldo;你和李佳應該好事將近了吧？&rdo;話一出口，自己先吃了一驚，原來說出這個名字並不如想象得那麼困難。這是否表示自己的免疫系統已經恢復功能？可算一件好事，但再一想仍不免悵然，放下一個相伴八年的人，又算哪門子的好事？聶易梵聞言，沉默片刻才道：&ldo;我和她能有什麼好事？&rdo;葉孤容一愣：&ldo;我以為你跟她在一起，是因為你喜歡她。&rdo;聶易梵的臉色微變，不再淡然鎮定了。兩個人靜默良久，葉孤容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了，便靠在椅背上再度合起眼，他卻忽然說話了，聲音仿若極悠遠：&ldo;有時候，人的機遇通常是轉念之間發生的，一念之差，事情就偏離軌道，完全不受控制。我從來不曾想過要傷害你，更沒有想過要和你分開，可是……&rdo;他停住，沒有繼續往下說，連聲嘆息也沒有。這番話要是放在三個月前，葉孤容肯定給他一巴掌：你爬上別的女人的c黃，還睜眼說瞎話，但此刻她只是閉著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心裡也沒什麼感覺，倒忽然想起一句佛偈：一念天堂一念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