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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記得爸爸說這句話時的樣子，不記得他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不記得那一天我在樹下等了幾個小時，爸爸也沒有出現。我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了！我已經強迫自己忘記，我想我已經徹底忘記了！真的，這才是真的！我是晨曦，左晨曦！我的記憶從那天開始，那天……媽媽出現了，她說帶我去找爸爸，然後我有了月霜、夜雨和凝雪。我有了世界上最美的一切，我是左晨曦，這才是我的名字！這麼多年了，我真的已經忘記那些，我就是左晨曦，我只是她一個人！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的話要從夜雨哥哥的嘴裡說出來？為什麼他不能和我一樣忘記那些東西？為什麼？心臟上像是被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讓我難過得幾乎無法呼吸。&ldo;我知道你沒睡，晨曦，我知道……我們不是什麼兄妹……晨曦……你記得的，我知道。你不要騙我，我和你最親密，你不用瞞著我。晨曦……&rdo;短暫的停頓後，夜雨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讓我幾乎心跳停止的溫柔。&ldo;晨曦，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哪怕我們不是兄妹。哪怕……我……我……我左夜雨想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有什麼夢想，就讓我來幫你實現……&rdo;門外的夜雨溫柔的聲音還在繼續說著。我聽到了，卻不敢答應。夜雨哥哥說了什麼？他說，他不希望我走，因為他希望一輩子和我在一起……哪怕我們不是兄妹？我……我該說什麼？做出怎樣的反應？夜雨哥哥怎麼了？到底怎麼了？不明白，什麼都不明白，心跳卻突然加速起來，可是那種心臟的狂跳不僅沒有幸福的美好，裡面還夾雜著疑惑和隱隱的恐懼。我把自己藏在被子裡，縮成小小的一團。我不敢去看走廊裡的光線，不敢去看門外的那個黑影，因為我忽然覺得好害怕，那個黑影彷彿是狂風暴雨來臨的預兆，又彷彿能把我內心深處的恐慌和絕望不斷放大，從一個點放大到一個面，然後硬生生地扯過去丟到我面前……我的身體蜷縮得更厲害了。為什麼，為什麼連每一次呼吸都變得冰涼，是我離家裡的溫暖越來越遠了嗎？&ldo;晨曦，不要離開我……&rdo;夜雨哥哥離開前得話好像在哭，彷彿午夜落下了第一滴雨，彷彿天空流下了眼淚。2這一晚，我跌入深深的夢境。夢裡，我又回到了小時候，穿著白色的紗裙，左手緊緊抱著洋娃娃，仰著頭站在陌生的大房子裡。&ldo;媽媽&rdo;說，從今天開始，你叫晨曦，左晨曦。我緊緊抓著裙襬，怯怯地不敢出聲，&ldo;媽媽&rdo;也不理，站起身把一直躲在客廳探頭探腦地看著我的三個男孩叫過來。&ldo;媽媽&rdo;給我一一介紹他們的名字。只說了一次，我就記住了。有著濃黑頭髮、臉上帶著溫和笑容的是左月霜，他的個子最高，卻瘦得像根豆芽菜，像棵沒有拔節生長的竹子。他講話的時候總是一副小大人的腔調，比如凝雪把他的玩具車塞給我的時候，月霜哥哥笑著阻止他說：&ldo;傻瓜，她是女孩子啦，比較喜歡洋娃娃。&rdo;長得最漂亮、講話的時候喜歡微微抬著下巴的是左夜雨，他的五官最精緻，下巴尖尖的，像擺在櫥窗裡的sd娃娃。他穿著小禮服一樣的白衣黑褲，看起來好乾淨。我看到身後的玻璃鏡裡映出了我們站在一起的身影，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了爸爸媽媽帶我去參加婚禮時，我看到的cha在婚禮蛋糕最頂端的一對小娃娃。大聲笑著說&ldo;你好，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凝雪&rdo;的左凝雪。頭髮一根根精神抖擻地立在頭頂，像小刺蝟一樣。他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像是要發出光來，講話的時候總是一閃一閃的。他看到我總是仰望著月霜哥哥便指著月霜哥哥對我說：&ldo;以後我會比他高的。&rdo;被他們這樣扭來轉去輪番糖衣炮彈轟炸，我緊張得攥成一團的手終於微微鬆開，精神也放鬆下來。我對著他們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卻什麼話都沒講。然而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成了三個哥哥的小跟屁蟲，每天跟在他們身後喊&ldo;哥哥&rdo;、&ldo;哥哥&rdo;、&ldo;哥哥&rdo;。印象裡，媽媽的表情總是很冷淡，雖然她對我很好，卻總讓我覺得冷淡。然而我的生命中從不缺少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