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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旭看了看就說：“本初來了一定也要傷心的。”袁家作為洛陽數得上的大族，董卓又怎麼可能放過。不過他到底沒有喪心病狂到把所有的墳墓都挖了，或者說，在對待袁家這事上，董卓到底還是有點收斂的，並沒有把所有的墓葬都掘開。他對公卿大夫還算客氣，但對其他人就不是這樣了。孫堅嘆了口氣：“還是先祭拜了先祖再入洛陽吧。”這時候也沒人反駁這話了。當曹旭再次站在原本的曹府門前的時候，簡直要忍不住落淚。她家裡算是極富貴的，曹嵩雖然走了，但家裡的宅院卻沒有賣掉，而是留了些忠僕在這裡打理。洛陽畢竟是帝都，想要置辦這樣的宅院十分不易，曹嵩想著，就算他是用不上了，日後曹旭又或者曹操也能用得上呢。總有要來洛陽辦事的時候，比起住驛館，自然還是住在自己家裡好。因此一切都是留著的，如今卻也是一片廢墟，就連大門都缺了半扇，剩餘的那一半也是勉強掛在上面，並且已經被大火燒的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曹旭站在門前看了看，終於還是沒走進去。不用想也知道，但凡是能搬走的，董卓大概都已經搬走了，若有留下的，也會被董卓臨行之前的一把大火燒的乾乾淨淨。他們在距離洛陽不遠的空地上紮下營寨，曹旭心裡不好受也不去摻合事情，她把自己悶在營帳裡，根本不和人說話。陳宮看了看還是沒打攪。他其實可以體諒曹旭現在的心情，那畢竟是曹旭從小長大的地方，是她與父母兄長一起生活的地方，即便離開多年，但感情卻是深厚的，此時再次回來卻發現自己的家被人徹底毀掉，且已經沒有了重建的可能，這換了誰都不會好受的。洛陽已經是一片廢墟，附近的百姓多數被董卓一起劫掠帶走，不願走的早成了刀下亡魂，可以算得上是沒什麼人煙了，甚至可能就如同當年的長安一樣，洛陽也會被荒廢很多年。曹旭在洛陽好幾天才終於緩過來，不過她不願意再去洛陽城所在，只是在大營裡而已。孫堅也體諒她，自己把原本該曹旭做的事情都給擔下來了。直到曹操和袁紹過來。曹操來了之後的等曹旭好點了，紀衡才恍惚想起來他好像忘了什麼事兒？是啥來著？紀衡原本想著要問的，然而剛一見面直接讓曹旭給哭懵逼了，最後曹操也只讓他們先回去。紀衡想想也沒在意，反正董卓都已經跑路了，接下來大概就是群雄爭霸了，甭管啥事也都不急著這一兩天吧。大概？曹旭回去的時候陳宮已經帶著部隊回來了，他們原本是跟孫堅駐紮在一起的，不過既然曹操已經來了，自然是回自家大營來。曹旭是不需要自己折騰營帳的事情的，自然有人幫她做好這事，且她這裡算是優先弄好的。直到這個時候紀衡才終於有機會細問曹旭。當然他最關心的事情只有一件：“我聽說你受傷了？”曹旭點頭：“還好啦已經好很多了。”可紀衡並不這麼覺得，他這時候是真的覺得自己非常無力。戰場上有人對著曹旭射出一箭的時候，他什麼都做不了，甚至不要說他當時遠在酸棗，就算是跟曹旭在一起又能如何呢？他什麼都做不了。而這種事，不小心是要送掉性命的。紀衡原本想著曹旭的武藝可以與典韋相較，典韋是很厲害的人了，天下之間能夠比得上典韋的一隻手就夠數，因此曹旭應當不會太危險。可直到這種時候他才真正明白，如果他真的支援曹旭去做這件事情，他所要面對的是什麼。什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之類的話都是虛的，對於曹旭來說，很有可能出去就再也回不來。明槍相鬥，曹旭就算贏不過呂布，但若是一心保命倒也能夠做到，但若是暗箭呢？這次射中的是肩頭，那麼下一次呢？會不會有下一次？這是一定會有的。只要曹旭還出現在戰場上，她就一定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永遠不會有什麼最後一次，除非她死在了那一次。曹旭歪頭看著紀衡：“你怎麼啦？我真的已經不疼了，真的，你看我現在還可以動一動呢。”生怕紀衡擔心，曹旭還特意動了動胳膊給他看：“大夫說我恢復的很好，不要擔心啦。”紀衡看著她：“我只是害怕。”剛聽到曹旭在和呂布對戰的時候受傷，紀衡心中湧起的第一感覺並非擔心，而是恐懼。他真的感覺到害怕了。“別怕呀，我在呢，我保護你呀。”雖然沒有明白紀衡說的什麼，但曹旭還是這麼說了。“有什麼害怕的，你跟我講呀。”紀衡嘆了口氣，終於還是搖搖頭：“沒什麼。”他知道曹旭真的喜歡做這樣的事情，她真心的想要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也真心的渴求如同呂布那樣厲害的對手，他難道能夠要求以後曹旭都不要再去嗎？這是一個很糾結的問題，感情上來說，紀衡很希望曹旭不要再去了，就算一輩子什麼事都不干他也能養好曹旭，平時是打獵還是騎馬都沒關係，但戰場那樣的地方，他真的不想再讓曹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