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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真的。&rdo;趙明月心說，別說是一塊手絹，就是一座金山，姐都能給你弄來。趙明月和趙明秀姐妹倆挑著柴，一路有說有笑地往家走。熟人看見趙明月都有些意外，這丫頭明明摔得不輕，身上還有不少泥灰和血跡，但是卻像沒事人一樣，居然還笑得那麼開心，不知道遇上什麼好事了。&ldo;明月啊，你身上是怎麼回事，摔跤了？你還笑得出來，今天晚上有人約你去吳家嶺看電影了？&rdo;一個大伯笑眯眯地問。趙明月一抬頭：&ldo;長髮伯。沒有啊，誰去那麼遠看電影，走到了電影都演完了。&rdo;吳家嶺離他們這裡有二十多里地呢，年輕人腿腳快，撒開腳丫子跑，那也要一兩個小時才能趕到，看完電影再摸黑回來，那就得到半夜了。不過這個年代，沒有電視、電腦，人們唯一的娛樂方式便是看電影，文化站的放映員每天趕著他的驢車，拉著他的家當‐‐放映機、幕布、膠片、發電機等，從這個大隊跑到那個大隊，他每到哪兒，哪兒就像過節一樣熱鬧。因為是挨個大隊放過去的，所以連著幾個晚上，大家都能一飽眼福，哪怕是同一部電影，也會從這個大隊追到那個大隊。大傢伙對角色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臺詞都記得滾瓜爛熟，但是卻百看不膩，這是精神極度匱乏的表現。年輕人愛看電影，圖的就是熱鬧，圖的就是這種看電影的雀躍心情，還圖的就是能夠趁著夜色，可以悄悄地和心上人說上幾句話，走一段路，於電影的內容追求並不大。趙長髮笑眯眯的：&ldo;聽說今天晚上放的是《賣花姑娘》，可好看了，你真不去？&rdo;趙明月搖頭：&ldo;不去。&rdo;這要是放在從前，沒準她還會跟著去，但現在趙明月絲毫沒有興趣。趙長髮嘆息一聲說：&ldo;你不去，多少小夥子都沒心思去嘍。&rdo;趙明月嗔怒：&ldo;長髮伯，你可別瞎說。我先回去了。&rdo;說著挑著柴一扭身子，趕緊往家去了。趙長髮說的其實並不過分，趙明月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鵝蛋臉，大眼睛，高鼻樑，小嘴巴，身材高挑，前凸後翹，像個快要熟透的蘋果，人又能幹又聰明，照土話說是&ldo;想死別個屋裡的崽&rdo;。唯一不太滿意的就是，她家的成分不算太好，是個中農，她的父親趙順生解放前已經讀完了初中，解放後還在村小學擔任過民辦教師，運動來了之後，被打為&ldo;臭老九&rdo;。但是這不妨礙趙明月受人愛慕，從她十五歲起，媒婆就開始踩踏她家的門檻了。農村不比城裡，雖然說也得二十歲才能打結婚證，但是提前說親是很正常的，說定了，一到年紀就結婚，像她這樣十五歲就開始有人說媒的，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頭兩年，趙明月的父母都推說女兒太小，還不合適說人家，把這些人全都打發掉了，他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又不是養不起，更何況女兒還這麼能幹懂事，心疼都來不及，決不能稀裡糊塗就把女兒給嫁了。還沒說婆家的趙明月美名已經傳遍了整個公社，不知道有多少年輕小夥子想著要娶她回去做媳婦呢。趙明月挑著柴回到家，看見鄰居羅五嬸從自己家裡笑眯眯地出來，轉頭看見趙明月，上下打量一番：&ldo;明月摔跤了？&rdo;&ldo;不小心摔了一跤。&rdo;趙明月低著頭挑著柴到後面的柴房去了。羅五嬸扭頭看著她的背影，笑道：&ldo;辛苦這兩年，等以後嫁了人家，就不用幹這種粗活了。&rdo;趙明月聽見這話，心裡咯噔一下，她想起來自己跟成永剛的媒就是羅五嬸做的，難不成是成永剛讓人到自己家裡來說媒了？前仇趙明月的母親胡年春在屋裡聽見女兒的說話聲，趕緊跑了出來：&ldo;明月，怎麼了，摔哪兒了？&rdo;趙明月放下擔子，將柴倒在柴房地上，將辮子甩到身後，回過頭來看著母親，吸了下鼻子：&ldo;媽，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沒有大礙。&rdo;她看著還是中年的母親，就忍不住淚盈於睫，她已經好多年沒有見到母親了，母親是1985年去世的，得的是急性闌尾炎，搶救不及就走了，當時她在外地做生意，回來奔喪的時候就只看到一副黑漆漆的棺木，想起來一輩子都痛，如今看到母親，就忍不住想哭。胡年春以為女兒摔痛了，伸出手給她抹眼淚：&ldo;告訴媽，哪兒疼，媽給你瞧瞧，給你搽藥。&rdo;趙明月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止住不斷滑落的淚水，抹乾臉上的淚水：&ldo;沒事，媽，我餓了。&rdo;多少年沒有吃到母親親手做的飯了。胡年春笑起來：&ldo;好，媽馬上去做飯。&rdo;&ldo;我來幫你燒火。&rdo;&ldo;好。&rdo;&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