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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雪瑩舉手跟兒子告別。季夏走到羅建飛身邊，彎腰去提行李，被羅建飛輕輕推了一把，遞給他一個斜挎小包，季夏也不堅持，接過小包，兩人說說笑笑地進去了。周昭雲看見這一幕，低頭看了一下手裡的錢夾，不由得捏緊了。軍人坐車都很方便，有單獨的軍人候車室，上車可以提前進站。飛電的託運早就安排好了，羅建飛和季夏慢慢悠悠地上了車，找到車廂。上面給買的是軟臥，坐回去需要三十多小時呢。季夏一上車，就趴鋪上不動了，腰痠啊。羅建飛將行李放好，然後拿了一瓶跌打損傷藥出來：&ldo;腰還很酸嗎？我幫你揉揉。&rdo;季夏轉過頭來看他，小聲地說：&ldo;算了吧，讓人看見了多不好。&rdo;&ldo;沒事，你趴著就好。&rdo;說完擼起袖子，倒了點藥油在手，放掌心裡搓熱了，探進了季夏的衣服裡，開始溫柔地搓揉。羅建飛的手很溫暖，手心裡有繭子，很粗糙，但是因為藥油的關係，並不刮人，他的力道把握得很好，季夏被按揉著，舒服得差點要呻吟出聲。這時車廂裡的另外兩名乘客來了，看見兩個當兵的在車廂裡忙活。&ldo;怎麼了這是？&rdo;問話的是個微胖的五十多歲的中年大叔，典型的北京口音。羅建飛說：&ldo;哦，我戰友受傷了，我給他推拿一下。&rdo;另一個是個中年大媽，看樣子是兩口子，她看了一下，拉著那個男的出去了，一會兒那男的進來了，說：&ldo;解放軍同志，你看，我們老兩口買票買得晚，沒買到下鋪，我們年級大了，爬上爬下不方便，能不能和你們換換呢？&rdo;羅建飛冷冷說：&ldo;我戰友受傷了，他不能爬上鋪。&rdo;大媽笑著說：&ldo;那我跟你換行不？我這腿以前骨折過，不能爬高了。&rdo;我也骨折過呢，怎麼沒那麼矯情，這是打定主意要跟人換鋪了吧。季夏有些不高興地哼了一聲，誰要跟個大媽大眼瞪小眼啊。羅建飛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按說人民子弟兵為人民服務，是該給老人讓個位的。他剛想開口，便聽見季夏說：&ldo;我們睡上鋪去吧。&rdo;羅建飛說：&ldo;你腰還沒好呢。&rdo;季夏說：&ldo;不礙事，你扶我上去就好了。&rdo;大叔連忙說：&ldo;那就太謝謝你們了。&rdo;季夏小心地坐起來：&ldo;等會兒，等車開了我們去個洗手間，然後再上去。&rdo;車很快就開了，季夏上完洗手間回來，看見羅建飛已經和那兩位聊開了，準確來說，是那兩位開啟了話匣子。羅建飛只是簡單地答一句，或者點一下頭。看見季夏回來：&ldo;要上去嗎？我幫你。&rdo;季夏一手揉揉腰間：&ldo;好。&rdo;羅建飛一手託在他腋下，一手托住他的屁股，把他往上送，季夏被他摸得差點要起反應了。他其實就是腰痠，並非真是腰部受傷，所以還算很順當地上去了，下面兩個大叔大媽死死看著他的動作，生怕有個閃失。季夏上去躺好，說：&ldo;好了，沒事了，我睡了。&rdo;羅建飛點點頭：&ldo;我也上去睡去。&rdo;他們坐的是下午四點多那趟車，到昆明是第三天清晨，這樣就有足夠的時間坐車回大理。中途在到站休息時間久一點的話，可以下去帶飛電下車出來遛遛。車開動起來，下面那兩位又主動找話說，原來他們是去雲南旅遊的，大媽說：&ldo;我們都退休了，老頭子是內退，有的是時間，錯開十一高峰期，門票住宿都便宜。&rdo;大叔又說：&ldo;其實跟團更便宜，不過跟團有一點不好，就是太趕場，辛苦，玩不好，還老讓買東西。&rdo;大媽又說：&ldo;我們玩了好多地方啦，除了剛開始兩次是跟團，別的都是自助遊，輕省，玩得舒心。每次坐臥鋪，都有你們這樣的好心人給我們讓下鋪。不過有時候也碰上不給讓，不給讓還算了，還罵人，哦喲喲，那都是什麼家教啊，沒素質，難道不知道尊老愛幼嗎。&rdo;季夏悄悄地對著羅建飛做了個鬼臉，羅建飛笑了起來，做了個嘴型：&ldo;睡吧。&rdo;然後自己翻出一本書來看，還是那本在飛機上翻看的英文小說。下面兩個大叔大媽還在不住地說著他們的旅遊見聞，都沒注意到兩個聽眾已經完全沒有在聽了。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列車員推來餐車：&ldo;盒飯要嗎？&rdo;羅建飛放下書本，叫醒季夏：&ldo;飯點了，想吃什麼？&rdo;&ldo;開水泡麵。&rdo;季夏咕噥了一句。羅建飛說：&ldo;那個沒營養，要不去餐車吃吧？&rdo;季夏清醒過來：&ldo;我還得去喂飛電呢。&rdo;&ldo;飛電上車前已經餵了，你忘了？&rdo;羅建飛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