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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爬起來，跑去刷牙，看外面的天色，才微微亮，估計也就是五點多鐘的樣子。倪暉還沒洗臉，便聽見有人敲門了，水向陽跑去開門，進來的是沙漢明：&ldo;沙子哥。&rdo;沙漢明伸出手在水向陽額頭上點了一下：&ldo;不要亂叫，叫明哥。&rdo;&ldo;沙子哥比較好聽。&rdo;沙漢明不再跟他糾結，反正是改不過來了：&ldo;泥巴呢?&rdo;&ldo;在洗臉。&rdo;沙漢明走到洗手間門口，倚在門邊看倪暉洗臉：&ldo;早，泥巴。&rdo;倪暉看著瘦高個的沙漢明：&ldo;怎麼這麼早?&rdo;沙漢明走過來，伸出手試圖去抹倪暉的嘴角，倪暉往後躲了一下：&ldo;幹嘛?&rdo;沙漢明笑了起來：&ldo;臉上還有牙膏沫子呢，洗臉都洗不乾淨。&rdo;倪暉嘿嘿笑了兩聲，又潑了兩捧水，將臉沖洗了一下，夏天洗臉，他不大愛用毛巾，懶得搓。水向東站在門口：&ldo;沙子你要上廁所嗎?&rdo;沙漢明回頭：&ldo;哦，沒有。&rdo;水向東說：&ldo;我要撒尿。&rdo;沙漢明笑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倪暉抹了一把臉，也跟著走了出去，水向東扭頭看著那兩個，沙漢明的心思在他看來是相當明顯的，只是不知道倪暉是怎麼想的。去漂流的車是水向東包的，這種花錢的事總是他出頭的。倪暉覺得他有點傻，不過水向東說了，有的人應該計較，有的人就沒必要計較了，都是自己的朋友，現在大家都沒賺錢，他吃點虧不算什麼，老人不是說了，吃虧是福。倪暉就笑，他也知道，水向東並不真傻，只是不計較，否則也不可能賺了那麼多錢。去漂流的不止他們五個男生，還有張勇的小女朋友柳慕卿。張勇的青春痘在他的努力治療下，現在已經消了很多，只是還有一些痘印，而且在水向東和沙漢明的監督下，把肥也減下來了。柳慕卿也被張勇的執著打動，答應跟他相處試試，不過當然都是不能讓老師家長知道的，高中生，還是早戀呢。柳慕卿看見倪暉，不好意思地跟他打招呼：&ldo;師兄。&rdo;大家都笑了起來，倪暉也覺得略有些尷尬：&ldo;就不用叫我師兄了吧，直接叫我名字好了。&rdo;柳慕卿抿嘴笑：&ldo;師兄還在練毛筆字嗎?&rdo;倪暉點了點頭：&ldo;還寫著呢。你呢?&rdo;&ldo;偶爾也寫寫，沒有專門去練了。我爺爺說，我沒那天分，寫不出什麼成績來，當初業餘愛好就成了。&rdo;柳慕卿說。倪暉說：&ldo;本來也是業餘愛好。&rdo;沙漢明和倪暉挨著一起坐，他拿過倪暉的手：&ldo;我看看你的手，嘖嘖，這麼厚的繭子。泥巴你太能堅持了，叫人佩服。&rdo;沙漢明摩挲著倪暉的右手中指。倪暉將手抽回來：&ldo;你練琴的時候不也是磨出了繭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