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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思冕的眼淚盈滿了眼眶：小莫，小莫，你怎麼如此狠心，連個祭奠的地方都不留給我，這是老天在懲罰我嗎？你是不是不肯原諒我，所以都不肯來看看我？我想你！俞思冕在聶大夫墳前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磕上三個頭，喃喃地說：&ldo;聶世翁，俞思冕終於來看您了，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見面。謝謝您當年的救命之恩，只願來生能夠回報。我找不到言兒了，您在下面，幫我多照看著他，見到他，替我託句話給他：我後悔了。&rdo;說到這裡，眼淚終於如湧泉一般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落在墳頭的枯草上，如珍珠一般晶瑩。俞思冕最後又重重叩了一個頭：&ldo;世翁您在天有靈，保佑我能夠早日驅逐倭賊，替你們報仇！&rdo;40、 巡邏 新官上任三把火，俞思冕到任的第一件事，就讓各衛所報備近年來當地的倭害情況，統計出各地的損失，各地水師與倭寇的對抗情況，總結倭寇的活動規律和特點。俞思冕對著統計結果，面若寒霜：&ldo;從去年的八月之後，各衛所就削減了巡防力度，倭寇侵犯的頻率比往年多了兩成。我想知道這是什麼緣故。&rdo;俞思冕長得極其英俊瀟灑，說話卻毫不溫和可親，令幾名千戶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梅花所的千戶答道：&ldo;回大人，去年八月，梅花所水師在閩江口與倭賊激戰，我方損失慘重，一名百戶殉職。前衛指揮使羅大人便命令我們減少了巡防次數。&rdo;俞思冕面無表情道：&ldo;戰死疆場是每一名將士在從軍之初就應當有的覺悟，我們從軍，就是為了保家衛國。不能因為害怕犧牲，就置自身的職責於不顧。我們畏懼犧牲，死的就是我們的父母兄弟、妻子兒女，這是你們願意看到的嗎？&rdo;在座的幾人都垂頭不做聲。俞思冕繼續道：&ldo;羅大人體恤將士們，讓大家減少損失，這隻會加劇倭賊進犯的程度。倭賊之所以頻頻來犯，是因為有利可圖，這利是怎麼圖到的？就是他們用很小的代價，獲取很大的回報。如果他們每次前來都遭受到他們不可承受的損失，那麼，他們再來的時候，就會掂量一下，這到底能不能來。我大明水師，連前朝的水師都能攻破，難道還懼畏這小小的不成氣候的倭寇？&ldo;也許我們水師會有犧牲，但是這種損失是無法避免的，只有徹底將倭寇擊垮，才能終止這種犧牲。在座的各位，不要以為折損將士才會丟烏紗帽，百姓有了傷亡，地方官隱而不報，難道當朝廷的眼睛是瞎的？若是出了大婁子，到時丟的可不是諸位頭頂的烏紗帽，而是各位的項上人頭！&rdo;這話說得幾位千戶都打了寒戰，細細掂量一下，又說得未嘗不是道理。前任衛指揮使羅賢被調職去了瓊州，雖然是平級調離，但是瓊州比起此處來，條件艱苦何止十倍，可不就算是丟了頭上的烏紗帽？俞思冕道：&ldo;如今利害輕重都跟諸位分析清楚了，從今往後，該如何做大家都應當有數了。我要求各位每月同我彙報一次巡防情況，不可有任何欺詐隱瞞，我會論功行賞，絕不虧待任何一位將士。如有困難，各位可及時與我溝通，我定當傾盡綿薄之力，為大家解決困難。&rdo;梅花所千戶佘雲志道：&ldo;大人，末將想為梅花所請命，要求增加幾艘戰船。&rdo;定海所千戶吳遷急忙道：&ldo;佘大人的梅花所去年增添了五艘走舸，難道還會缺戰船？要增添，也該給我們定海所增添。&rdo;佘雲志不理會吳遷，只繼續說道：&ldo;梅花所於去年的閩江口之役中，損失了一艘樓船和一條走舸。如今能供調配使用的，就只餘下樓船、蒙衝各一，另外還有四條走舸，無法兼顧東海和閩江兩條線。&rdo;俞思冕點點頭：&ldo;數量確實有點少，我回頭同造船廠申報，爭取儘快配發戰船。&rdo;一直沒有說話的萬安所千戶劉寬突然道：&ldo;大人，近期我們在海面巡防時，發現一支船隊，數量不少於十五六艘，都是兩千斛以上的大船。&rdo;俞思冕鎖起眉頭：&ldo;可是倭賊？&rdo;劉寬搖搖頭：&ldo;不像，倒像是走私的商船。只是我處並無商船上岸，不知佘大人與吳大人那兒是否見到過這支船隊。&rdo;吳遷搖搖頭：&ldo;未曾見過。&rdo;佘雲志看了一眼吳遷，道：&ldo;回大人，上月我們戶所在海上見過一支船隊，那船隊自南而來，最後奔南竿島方向而去了。&rdo;吳遷臉色變得極難看：&ldo;佘大人，你們不會是看錯了吧，我們每個月都會巡防南北竿二島，從未見過什麼船隊。&rdo;佘雲志淡淡道：&ldo;我是說他們往南竿島方向去了，並沒有說他們就去了南竿島，吳大人你們沒有見到，但是不能說我們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