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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曉盯著那朵花兒，許久，從鼻腔裡發出一聲&ldo;嗯&rdo;。王律師從別墅裡出來的時候，看見這兩人雙雙仰首往半空中看，不由得也扭頭去看了一眼，結果什麼都沒看見。馮定堯的餘光瞥見王律師，轉過身來打招呼：&ldo;王律師。&rdo;&ldo;你們還有事嗎?&rdo;王律師遲疑地問。塗曉趕緊回過頭來：&ldo;王律師，我想請問一下。由我打理基金會，那是不是說我得去基金會上班?&rdo;王律師說：&ldo;理應如此。當然，如果塗小姐能夠處理你自己的工作和基金會的事務，這是不相沖突的。基金會這邊也是有工資的。&rdo;塗曉明白過來，其實就是換個地方去工作呢，她想了想：&ldo;我再仔細考慮一下吧。&rdo;王律師說：&ldo;如果塗小姐方便，希望能夠儘快來報到上班，基金會之前一直都是馮老先生親自打理的，他病重住院之後，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去管過基金會了，有些專案也被迫延遲了。助學基金會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您要是能過來，就能夠使更多的孩子獲益。&rdo;塗曉還是有些猶豫，說實話，這件事確實很有意義，但是去了，就意味著要和馮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這基本是相當於為馮家工作了。馮定堯說：&ldo;認真考慮一下吧。&rdo;塗曉沒有做聲。她轉身準備離開，馮定堯說：&ldo;我送你回去吧。&rdo;塗曉看了一眼馮定堯：&ldo;不用了，我去外面坐地鐵。&rdo;說著轉身就走。&ldo;地鐵站離這兒還好遠呢。上車，我送你過去。&rdo;馮定堯站在後面大聲說。塗曉一腳踩在一塊方磚上，那塊方磚看起來很正常，其實已經鬆動了，下了幾天雨，方磚下積滿了水，塗曉那一腳一踩，汙水四濺，落在了褲子和鞋子上。塗曉懊惱地跺了一下腳。馮定堯將車停在她身邊，略有些無奈地說：&ldo;上來吧，我送你。&rdo;塗曉看了一眼馮定堯，拉開車後門，坐在了車後座上。馮定堯見她上來了，從紙巾盒裡抽了些紙給她：&ldo;擦擦。&rdo;塗曉接過去，低頭去擦褲子和鞋子。馮定堯將車子滑出去，開了音樂，裡面傳來王菲的《紅豆》，這首歌一直都是塗曉非常喜歡的，曾經有一段時間還特別愛唱。塗曉擦完髒汙，抬起頭來，安靜地聽這首歌，扭頭望著窗外的風景。馮定堯從內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塗曉，想到以後她會來基金會上班，心裡既是期待，又是難受。過了好一會兒，歌曲的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塗曉驚醒過來：&ldo;你把我放在地鐵口吧，我去坐地鐵。&rdo;馮定堯說：&ldo;要去哪兒，我送你吧。&rdo;&ldo;不麻煩了，謝謝。我自己坐地鐵過去就好。&rdo;塗曉不打算告訴馮定堯自己的新住址。馮定堯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堅持：&ldo;那到下一個地鐵口吧。&rdo;到了下一個地鐵口，馮定堯將塗曉放下了，看著她下了車，走進人群中，回頭來看了一眼他的車，然後跟著人群匯入了地鐵口。馮定堯目送她離開，深吸了口氣，看著車前臺上放著的牛皮袋信封，拿起來，旋開扣在紙袋上的繩子，倒出來一把鑰匙，準備去銀行看一看。馮定堯開啟保險櫃，從裡面取出一個匣子，匣子裡放著房產證，房子鑰匙，銀行卡，還有一封信。馮定堯拿著這些東西，看了一眼，合上匣子，回到車裡。他坐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啟了那封信，信是馮建德親筆寫的，信是這麼寫的：&ldo;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了，我的兒子，祝你一生喜樂安康!&ldo;原諒爸爸的懦弱與自私，讓你們承受了那麼多的痛苦與煎熬，對不起，過了這麼多年，我才敢把真相向你坦白，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ldo;定堯，我的兒子，我要告訴你的是，塗曉跟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不是你妹妹。如果你還愛她，就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rdo; 原因後面寫了什麼，馮定堯已經看不清了，這是七年來，他聽到過的最動聽最美好的一句話‐‐&ldo;她不是你妹妹&rdo;。馮定堯發現自己的眼睛模糊了起來，看不清任何東西，他將信放在旁邊的座位上，以手掩住眼，趴在方向盤上，呵呵笑了許久，笑得手心都溼潤了，說不清是高興還是難過。世事就是這麼諷刺，七年前，他本來要和塗曉步入婚姻的禮堂，結果被一個謊言迫得天各一方，如今一切又回到了原點，不，甚至不能說還在原點，已經倒退到離原點還有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他和塗曉之間，已經存在著不可填平的鴻溝，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夠再次獲得她的信任。馮定堯的表情變得異常苦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