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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一直待在爸爸身邊，他肯定早就知道這個事了，但是為什麼他從來沒有跟媽媽或者自己說起過呢?謝元淼有些想不通，但是大哥現在不在家，沒辦法對證。謝元淼嘆了口氣，對著燈光下的弟妹說：&ldo;吃吧。媽媽不想吃。&rdo;元焱說：&ldo;爸爸呢?&rdo;謝元淼說：&ldo;吃了飯我去找他。&rdo;&ldo;不等他了嗎?&rdo;元焱一直惦記著爸爸，每次回來，都會給他帶好吃的好玩的，今天為什麼回來了都看不到人。謝元淼煩躁地說：&ldo;不等了，吃你的!&rdo;說完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元焱碗裡。元焱的眼睛裡立即浮上了淚花：&ldo;我不要蝦子，沒有剝殼!&rdo;謝惠嫻立即說：&ldo;我給你剝。&rdo;謝元淼暴躁得將筷子一拍：&ldo;愛吃不吃，不吃拉倒，別管他。&rdo;然後踢倒凳子，走了出去。滿桌都是他愛吃的海鮮，但是他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元焱張開嘴就想哭，被惠嫻一把捂住了嘴，趕緊哄勸住了：&ldo;焱焱別哭，你哭了媽媽又要哭了。&rdo;那孩子眨巴了一下眼睛，淚水從眼眶裡滾落了下來，點點頭，立即收了哭聲。這天晚上狂風大作，雷電交加，從快天黑時起就沒有斷過，謝元淼站在門口，看著漆黑的夜幕和密密的雨幕，只覺得渾身如結了冰一般寒冷。他艱難地抬了一下腳步，往右邊大伯家走去。門半掩著，謝應宗和謝應光兄弟兩個坐在燈下抽菸。謝元淼站在門口，叫了一聲：&ldo;爸!&rdo;謝應宗愣了一下，將煙掐滅了。謝應光拍拍兄弟的肩：&ldo;回去好好勸勸，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不管這個家了。&rdo;謝元淼沒來由一陣煩躁，難道他大伯也覺得這事合情合理嗎?父子倆一前一後，一句話也沒有。快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謝元淼轉過身：&ldo;爸，你真要和那個女人在一起?&rdo;黑暗中，謝應宗有些吃驚地看著兒子模糊的輪廓，這個問題，大兒子也從來沒有問過自己。&ldo;她已經生了我的小孩。&rdo;&ldo;可是我媽給你生了四個，你還嫌不夠嗎?&rdo;謝元淼不由得提高了聲音。謝應宗說：&ldo;她又懷上了，我已經跟她結婚了。&rdo;謝元淼此刻真想揮起拳頭揍謝應宗，他咬緊牙關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ldo;你把我媽當什麼人了?你簡直豬狗不如!&rdo;&ldo;大人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rdo;謝應宗惱羞成怒，揮起手掌便朝謝元淼摑去，在他們這裡，觀念是非常傳統的，還極少有子女這麼忤逆父母的，尤其謝元淼才15歲。謝應宗想要用他的拳頭來向這個還未成年的兒子宣示自己的家長權威，卻被謝元淼躲過去了。謝元淼轉過身，跑進自己屋裡，將門關上了，躺在c黃上，燈也沒開，努力睜大眼，不使自己的眼淚流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元淼想通了一件事，勸他媽和他爸離婚，他跟著媽媽，以後他孝敬她，給她養老送終。決不能跟著他爸受這種侮ru。他站起來，開燈出去，廳堂裡亮著燈，但是沒有人影，他去他媽的房間看了一下，也一個人都沒有。走到院子裡，此時雨已經停了，只聽見呼嘯的風聲，空氣中有明顯的潮溼之氣，他看見酒窖那邊亮著一盞燈，便走了過去：&ldo;媽。&rdo;黃美雲回頭看著兒子：&ldo;還沒睡?&rdo;然後低下頭繼續檢視罈子裡的醪糟，說，&ldo;這兩罈子，過四五天就可以釀了。那邊五個罈子，還要一個禮拜。&rdo;謝元淼看著他媽，想了想，還是說：&ldo;媽，你和我爸離了吧，我跟你，以後我……&rdo;&ldo;先別說話。&rdo;黃美雲止住了兒子，豎起耳朵聽起隔壁院子的動靜來。隔壁是他大伯家的院子，只有一牆之隔。只聽見伯孃說：&ldo;……生了三個兒子又怎麼樣?管不住自己男人，那就是個只會下蛋的母雞。你嬸孃神氣了這麼多年，以為自己多了不起，現在好了，要成為所有人的笑話了。&rdo;一個年輕點的女聲響起：&ldo;聽說我叔找的那個，就是謝元表家裡那個女人。那都是個什麼人哪，千人騎萬人壓的賤貨!不知道我阿嬸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樣。&rdo;這是大伯的大女兒謝惠麗的聲音，她已經出嫁了，大概也是正巧回孃家來。謝元淼一聽，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轉頭去看他媽，黃美雲正倚靠在一根柱子上，黑暗中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但是他卻可以猜到。謝元表是他的族兄，已經死了，他的女人叫唐七巧，長得有點姿色，按輩分算起來，他還得叫聲嫂子。謝元表還在世的時候，唐七巧就已經豔名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