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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琴放下手中的鞋，拖著兒子到楊母面前：&ldo;元兒來給奶奶磕頭，謝謝奶奶和叔叔。&rdo;楊母放下手中的針線，彎身扶起跪著的元兒：&ldo;元兒起來，哪用這樣客氣，你楊叔叔說送你去讀書，你就要好好讀。當初我也是覺得讀書好，才送他去讀書的，希望元兒將來也能有出息。&rdo;元兒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他對能上私塾的楊旭羨慕很久了，如今自己也可以去讀私塾，那就可以和楊旭一起去上學了。於是恭恭敬敬地說：&ldo;謝謝奶奶，謝謝楊叔叔，元兒一定好好學。&rdo;然後領著大黃狗，到處瘋跑去了，看得出心裡十分開心。楊沐把目光從元兒身上收回來：&ldo;桂琴姐，還不知道元兒姓什麼呢?&rdo;桂琴遲疑了一下：&ldo;我夫家姓徐，元兒本來叫做徐元。&rdo;楊沐說：&ldo;你想給孩子姓原來的姓嗎?&rdo;桂琴顯然擔心夫家會找到她們母子，搖了搖頭。楊沐說：&ldo;那就給元兒姓桂罷，跟你姓。&rdo;桂琴說：&ldo;其實我也不姓桂，夫家就給我取了這麼個名字，最初姓什麼，我也不記得了。&rdo;楊沐說：&ldo;那無妨，就姓桂罷，叫桂元。&rdo;楊母笑起來：&ldo;倒跟那桂圓叫同一個名了。&rdo;楊沐心中一動，桂圓是嶺南一帶的特產，又叫龍眼，是極好的滋補品，因為不好保鮮，外地見到的全是乾貨。即便是這樣，北方也很少見，顧川柏是開養生鋪子的，應是極需要這類東西的。若是有機會將南邊這條商道開通，那商機應該是很大的。還有云貴一帶，也盛產藥材，天麻、三七全都是名貴藥材，商機也是無限多，不過那一帶欠開化，走商路比較冒險。楊沐說：&ldo;就先叫桂元，等他自己大了，想改回去再改。&rdo;吃過午飯，楊沐趁母親午睡休息，給她捏拿了一下雙腿。雖然母親已經能拄拐行走了，但是到底還是受過損，只要他在家，就要替母親按摩一下。楊母對兒子說：&ldo;鐵蛋，你過完年就二十一了，娘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經懷上你了。&rdo;楊母成親三年才懷上楊沐，生他時已經是二十一歲了。楊沐停了手裡的動作：&ldo;娘，您想抱孫子了?&rdo;楊母看著兒子輕嘆了一口氣：&ldo;你看元兒多乖，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你。你這些年為了給我治病，考也不趕了，成親的事也耽擱了，娘想想就覺得對不住你。&rdo;楊沐低下頭：&ldo;娘，您別這麼想，其實我自己也並不想成親。&rdo;楊母驚奇地看著兒子：&ldo;為啥?是沒有心儀的姑娘，還是你喜歡的姑娘已經嫁人了?&rdo;&ldo;我沒有喜歡的姑娘。&rdo;我有喜歡的人，但不是姑娘。這話楊沐只能憋在心裡，這怎麼能跟母親說呢。楊母嘆了一口氣：&ldo;都是娘不好，耽誤你了。要是早些時候將你的親事定下來，現在恐怕也是做爹的人了。&rdo;&ldo;娘，對不起，我現在沒法讓您抱孫子。&rdo;楊母摸了摸兒子的頭：&ldo;這事不怪你。前些天，你楊大娘跟我說起她孃家那邊有個姑娘，什麼條件都很好，只是年紀有些偏大，今年十九了，說是當初挑姑爺條件要求太高，最後竟一直耽擱到現在。說起來，跟你的年紀倒也般配。&rdo;楊沐低頭不語。楊母知道兒子並不樂意：&ldo;我也沒有答應，你雖然年紀大了沒成親，並非是條件不好，只是被我耽擱了。這個姑娘，挑到十九歲，條件好不好咱們不說了，但可見性子是個多麼倔強挑剔的，你這麼仁厚，娘怕你受委屈。&rdo;楊沐悄悄舒了一口：&ldo;娘，我還是想自己找。&rdo;楊母突然問：&ldo;顏寧也沒成親?&rdo;楊沐心&ldo;咚&rdo;地狠跳了一下，背脊開始發熱，母親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發現什麼了?連忙整理下情緒：&ldo;是啊，顏寧也沒成親呢。&rdo;楊母將臉轉向窗外：&ldo;顏寧那個孩子，長得比姑娘家還俊，不知道什麼姑娘才能入得了他的眼。&rdo;楊沐笑著說：&ldo;倒是有不少達官貴人看中他想要他做女婿，顏寧說怕伺候不來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所以沒敢答應。&rdo;&ldo;那顏先生也不管管他的親事?&rdo;&ldo;我也不知道先生是怎麼說的。&rdo;楊母說：&ldo;不知道顏寧這孩子是怎麼想的。好了，不用按了，你去歇會兒吧，我躺一下。&rdo;楊沐退出母親房間，大冬天的，背心都起了薄薄一層汗，這樣的時候真是太煎熬了。抬腳出了後門，下意識地走到池塘邊上那棵柳樹旁。這棵柳樹已經長了四年，很少受人照看，被孩子們攀爬過、砍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