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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黎噴了口煙：&ldo;那也不錯，都自食其力了，比我們強，我們還得靠老子老孃養呢。&rdo;林家樂心說，要不咱們換換吧，但是他嘴上卻不能這麼說，他問：&ldo;你在c市上學呢?&rdo;&ldo;嗯。大，學經濟管理。&rdo;張黎揉了一把臉說，&ldo;家樂，我們都挺替你可惜的，考上了h大也沒法讀。&rdo;林家樂頭嗡地一下，有些懵了，他考上h大了?自從回來之後，他還沒有去學校拜訪過老師，他本打算春節裡才去的。他有些激動地說：&ldo;我，我考上h大了?&rdo;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了。張黎有些錯愕地看著他：&ldo;是啊。你不知道?你的成績已經上a大的錄取線了，但是沒到你的專業線，所以給你調劑到h大去了。h大也不錯啊，也是重點呢。&rdo;林家樂的嘴唇有些顫抖，自己居然考上過大學，卻一直都不知道，周老師沒有去找過自己嗎?&ldo;張黎，我想去學校看看周老師，你去嗎?&rdo;&ldo;好，一起去吧。&rdo;張黎將煙在樹幹上摁滅了，隨手扔在街邊的一堆垃圾上。&ldo;我先去買點東西，空手去不好。&rdo;林家樂心亂如麻，但是還記得最基本的禮數。&ldo;好。&rdo;兩人到了學校，到處都是在放鞭炮玩的孩子，地上零零碎碎的都是紅色的鞭炮紙屑，淡淡的硫磺味瀰漫著這個熟悉的母校，林家樂已經習慣性地將這種味道當成年味兒了。兩人敲開了周強老師的家門，開門的是師母，她一看林家樂便驚住了：&ldo;是林家樂啊?快，快進來。豆豆，去對門曾爺爺家叫你爸爸回來。&rdo;她一邊將兩人往屋裡讓，一邊打發自己的小女兒去叫周強，周強去對門的曾老師家下棋去了。林家樂進了屋，將東西放在門邊地上，在沙發上坐下來。師母自他們進了屋就沒有停過，給他們拿拖鞋、倒開水、端果盤。林家樂說：&ldo;師母，您別忙了，不用那麼客氣的。&rdo;&ldo;也沒忙什麼，難得來一次老師家，開水總還是要喝一杯的。&rdo;師母將電爐子開大一些，在沙邊的一邊坐下來：&ldo;家樂，什麼時候回來的呢?&rdo;&ldo;剛回來兩天，在家收拾了一下。&rdo;林家樂將玻璃杯放在手心裡暖著，老家不比廣東，冬天又溼又冷，夠人喝一壺的。&ldo;你在外面都還好吧?&rdo;師母是知道他的情況的。林家樂點點頭，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師母有些欣慰地點頭：&ldo;挺好的，師母看你這樣就放心了。&rdo;這時周強抱著豆豆推開虛掩的門進來了，林家樂和張黎連忙站起來打招呼：&ldo;周老師。&rdo;&ldo;坐，你們坐。&rdo;周強放下豆豆，對林家樂直接開門見山，&ldo;你說你這孩子，出去了也不打個電話寫個信回來。通知書到了，我上你家去找人，他們都說不知道你去哪裡了，你隔壁的鄰居說會將這事告訴給你家的親戚，讓他們聯絡你，結果直到開學了，都沒有你的訊息。&rdo;林家樂黯然，姑姑家也不近，如果不是湊巧遇上了，誰會特意跑去告知呢。就算是告知了，他們也未必會將這事告訴自己，左右也是沒有錢去唸的。周強說著就進書房去了，不多時拿出一個快件信封出來，遞到林家樂手上。林家樂拿著那個信封，上面寫著h省h大的字樣，心裡百感交集，他開啟信封，手都有些顫抖了。這是一封已經作廢了的通知書，上面白紙黑字，寫著自己的名字，蓋著大紅的圓章。林家樂的鼻子一酸，眼淚一下子便湧到了眼眶裡，他強忍著沒讓它流出來，要不是在周老師家，當著大家的面，他肯定會嚎啕出聲的。但是他竭力忍住了，認認真真地將每一張紙都看過一遍，然後又仔細地折起來，放進信封裡。&ldo;謝謝你，周老師，是您幫我補填的志願吧?謝謝您替我保管通知書。&rdo;林家樂吸吸鼻子，抬頭看著周強說。周強看著面前自己的這個學生，知道他此刻內心的情緒波動很大，但是他極力剋制著不表露出來，這個學生，才剛剛滿了十八週歲，卻比他的同齡人有著更多的隱忍和剋制。將來，這個孩子的前途是很光明的吧。想到這裡，他便感到欣慰了：&ldo;不用謝我。家樂，雖然你失去了上大學的機會，但是你的人生還有無數種可能，千萬不要就此而熄滅了心中的火，人有追求，就一定會有意義和價值的。也許十年八年之後，你在某個行業內取得了成功，回過頭來看，你會覺得，今日的種種遭遇，不過是對你的一種磨礪。我常常給大家說的那句詩&lso;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rso;，就是這個道理，很多人體會不到其中的真實意義，但是我想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