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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朝掛了電話，對陳隨文說：&ldo;我哥轉院了，讓我們先在市裡等。&rdo;陳隨文只好調頭，又開回市裡。高朝焦躁難安，在醫院門口走來走去，不時伸手去揪頭髮。陳隨文見他頭髮都要被薅掉了，跑到旁邊的小賣部去給他買了包煙，高朝沒說話，接過去抽了一根出來，點火的時候突然又停住了，將打火機收起來，問陳隨文：&ldo;咱家還有多少錢？&rdo;陳隨文想了想：&ldo;你的卡里應該還有八萬多，我這邊加上晉江的收益，差不多有十萬。對了，個志那邊還有幾萬塊，不過讀者還沒有確認收貨，錢還沒到賬，得等陣子。需要多少錢？&rdo;高朝說：&ldo;不知道要多少錢。個志那筆錢先不動，看看情況再說。&rdo;死了個工人，沒有買保險，至少得賠上二十萬，受傷的還是無底洞，不知道要花多少，他哥自己不知道有多少積蓄，不過肯定不會太樂觀。陳隨文說：&ldo;如果錢不夠，我跟我媽說一聲，向她借點。&rdo;高朝將手放在他肩上：&ldo;別，先別跟你媽借錢，我自己來想辦法。&rdo;救護車終於到了，病人立即送往搶救室，跟著來的人是高朝他嫂子和他姐夫，還有另外一個工人的家屬。高大嫂看見高朝就哇地哭了出來：&ldo;老三，救救你哥，救救你哥哥！&rdo;高朝說：&ldo;嫂子，你別激動，先去辦住院手續。&rdo;姐夫在一旁說：&ldo;家裡沒多少錢。一些貨款沒有收回來，你哥剛進了一批原料，然後就炸了，什麼都沒了。&rdo;高朝咬緊牙關：&ldo;做這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還這麼粗心大意，爆炸的原因到底是什麼？&rdo;姐夫說：&ldo;有個老頭抽菸，不小心點燃了一堆引線，那老頭當場被炸死了，你哥進去救火，結果自己也被炸成了重傷，手不知道還保不保得住。&rdo;高大嫂的哭聲更加大了。高朝捏緊了拳頭，陳隨文拉了一下他：&ldo;我們先去辦住院手續。&rdo; 同舟高朝看到父母的態度，伸手抓住陳隨文的手：&ldo;我們上樓去。&rdo;陳隨文瞬間覺得高朝是故意的，當著父母的面牽自己的手，這麼做真的好嗎？他試圖抽回手，被高朝抓牢了，只好低著頭不敢看高朝父母。高爸見高朝這樣，用力咳了一聲：&ldo;老三，你別上去，我還有點事跟你說。&rdo;高朝拉著陳隨文站住了，對大侄女說：&ldo;亭亭，帶弟弟妹妹上樓去。&rdo;正在抹眼淚的大侄女頓時不敢哭了，抱著弟弟，牽著妹妹上樓去了。高朝見侄女侄子都走了，這才開口說：&ldo;爸，我說了我不喜歡女人，不是開玩笑，我喜歡隨文，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你要是不能接受，我們就去外面住。幫完我哥這一次，以後我就不回來了，生活費我繼續會給的。&rdo;剛止住眼淚的高母聽見這話又&ldo;嗚嗚&rdo;哭了起來。高爸的手和嘴都抖得厲害，看著陳隨文的眼神分外複雜，半天都沒說出話來，最後才說：&ldo;我就知道，我就知道……&rdo;陳隨文萬分愧疚，低著頭：&ldo;對不起，伯父，請您理解我和高朝。&rdo;高父高母都沒說話，屋子裡氣氛壓抑又沉悶，高朝見父母不出聲，拉著陳隨文往門外走：&ldo;我們走吧。&rdo;直到他們走到門口，高母才大叫了一聲：&ldo;老三，你別走！去哪兒啊？這才是你家啊。&rdo;說得聲淚俱下。陳隨文聽著，眼眶都有些溼潤了，他拉了一下高朝，高朝站住了，低著頭說：&ldo;媽，我不會走的，家裡這種情況，我不在誰還能處理。我爸不讓我住家裡，我們只好住外面去。有什麼事喊我一聲就行。&rdo;高爸終於開口了：&ldo;家裡都這個樣子了，你還嫌家裡不夠亂，還往我和你媽心上戳刀，你良心上也過得去？&rdo;高朝知道父親這是在責怪他這個時候帶陳隨文回家來，他咬了咬牙，說：&ldo;你只問我對不對得起你們，怎麼不問問我對不對得起隨文？他一聽說你住院了，一天三餐費盡心思做好給你送到醫院去，一句怨言都沒有。他一聽說我哥出事了，二話沒說，就把他所有的錢都拿出來給我哥去付醫藥費，給家裡還債。這個世界上你從哪裡去找個比他還好的人？我們家這情況是個怎樣的無底洞，你們想過沒有，我哥和那個工人的病，幾十萬能治好都算是少的，治好了你還得賠人家錢。死了的那個，你沒有幾十萬就能賠得清？這至少要上百萬，我把房子賣了都不夠！隨文他要是個女的，這個時候跟我分手，你敢說人家沒良心嗎？誰願意跟著我背一身債啊？&rdo;高父沒有了聲音，高母的眼淚更是像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