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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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朝幫他爸掖了掖被子：&ldo;爸，我不會回家去的，我都在市裡買了房子了。&rdo;&ldo;你已經買了房了啊？&rdo;高爸看著小兒子，他才真正意識到這個兒子已經長大了，翅膀硬了，辭工作買房子這麼大的事都不會跟家裡商量了。高朝點頭：&ldo;嗯。&rdo;他也不說房子還沒建好，省得他爸叫他回去。高爸試探著問：&ldo;買了多大，在哪兒？多少錢啊？&rdo;高朝說：&ldo;河西那邊，一百二十平，七十多萬。&rdo;&ldo;都付清了？&rdo;高爸不清楚兒子的底細。高朝笑了一下：&ldo;哪那麼容易，我沒那麼多錢，只交了二十萬首付，還等著我哥還我錢還貸款呢。&rdo;高爸囁嚅著不作聲了，他們送小兒子上大學時，大兒子就說過，他沒讀多少書，沒花家裡那麼多錢，父母以後要多幫襯點他們家。他們覺得也算合理，所以從來沒過問過小兒子在城裡的情況，老兩口兢兢業業地幫大兒子辦廠子、帶孩子，彷彿是在彌補對待大兒子的不公似的。事實上，家裡並沒有讓大兒子輟學送小兒子上學，而是他自己念不下去才沒讀的。高朝不去介意兄長的小算盤，他上了大學，佔用了家裡最好的資源，理應不讓父母再為他cao心。而且父母習慣了農村的生活，以後養老多半會是在大哥那邊，自己頂多出點贍養費。但是他很憤怒兄長這麼使喚父母，六十幾歲的老人了，每天起早貪黑，在那麼危險的場所做工，把身體都熬垮了，實在扛不住才送到醫院來治療，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跟大哥好好談談了。&ldo;爸，你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別跟著年輕人一樣勞累，扛不住的。以後我跟我哥說一聲，我每月給你們兩千，你和我媽都別下廠子了，幫忙做點家務，看看孩子就足夠了。&rdo;高朝說。高爸吃驚地看著兒子：&ldo;別，你現在才買了房子，還要還房貸，不要給我們錢。我們還幹得動，幫你哥做事，沒要工錢，吃他點飯難道他還有什麼話講？&rdo;高爸是典型的中國農村父母，自己還能動，就不會麻煩子女，養兒防老，是等到自己真的動彈不了，才讓子女來養。&ldo;你不用擔心我房貸的事，我這麼說，肯定是搞得定。你是能幹得動，但是你這種幹法不如不幹，你這一病，花醫藥費不說，關鍵是自己受罪啊。爸，年紀大了，該歇歇了。&rdo;高朝說完嘆息一聲。高爸被兒子說得沉默不語，抬手抹了一把臉，小聲地說：&ldo;我也不想給你們添麻煩的，唉，人老了，沒用了。&rdo;高朝拍拍父親的手背：&ldo;誰都會老的，什麼年紀做什麼事就好，不要逞能。這事我會和我哥商量的。藥快打完了，我叫護士來替你換藥。&rdo;等父親的針打完了，天都快黑了，高朝起身：&ldo;爸，我去給你買飯，你想吃什麼？&rdo;高爸說：&ldo;隨便什麼都行，沒得胃口。&rdo;&ldo;那也要吃一點，我走了。&rdo;高朝起身出去了。到了門外，掏出手機來一看，陳隨文發了幾條資訊過來，問他情況如何，要不要給他們送晚飯過來。高朝估摸著他怕電話打擾到他們才發的資訊，便撥了電話回去，響一聲就接了，陳隨文急忙問：&ldo;怎麼樣？病情嚴重嗎？&rdo;高朝說：&ldo;做了檢查，後天做手術。&rdo;陳隨文遲疑了一下：&ldo;那你今天要回來拿點東西吧？飯已經做好了，你回來拿，還是我現在給你送去？&rdo;高朝笑了：&ldo;你自己吃吧。我今晚就不回去吃了，晚點回來。&rdo;&ldo;今晚就開始陪護嗎？&rdo;&ldo;今天還沒做手術，我爸自己還能行動，不用我陪。&rdo;&ldo;你們反正要吃的，回來拿飯吧，都做好了，外面的不好吃，又不衛生。&rdo;陳隨文考慮得很周到。高朝笑著說：&ldo;別啊，今晚我給我爸在外頭買飯，先讓他體驗一下外頭的飯多難吃，然後再吃你做的飯，印象就更深刻了，保準對你感激不盡。&rdo;陳隨文真拿他沒辦法：&ldo;你這傢伙，犯得著窮折騰嗎？&rdo;&ldo;必須犯得著啊，好了，我要去買飯了，晚點回來聊。&rdo;高朝笑著掛了電話，和陳隨文說完話，剛和父親聊天的那些不快都拋到腦後去了。對於住院陪護，高朝可謂是熟門熟路，經驗富足了。所以當高爸看著小兒子異常熟練地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感到非常驚訝，在他的印象中，高朝一直都是懶洋洋，平時在家的時候連吃飯都是要人叫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睡覺看書，跟個甩手掌櫃似的，上大學之後，都還讓他媽幫忙洗過衣服。但是這會兒給自己買飯、打水、擦身、準備生活用品，無一不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