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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喋喋不休地念叨著,自從四小姐最近回府之後,頻頻找阮綿綿的麻煩, 春杏這丫頭就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心, 生怕原本就不安分的四小姐, 帶壞了自家小姐。“我這些年臥病在床, 倒是不知道四姐姐本事兒變得這麼大了,你說來我聽聽, 還有什麼有關於她的新鮮事兒。”阮綿綿一臉洗耳恭聽的架勢。春杏臉上的八卦表情盡顯, 顯然平時沒少聽這些。“四小姐之前差點兒就與她在蘇州的表哥定親了, 那位表少爺說是書讀得好, 將來能做大官的。後來哪裡想到人家現在不認讀死書的人了,只認留過洋的,那種才是香餑餑。四小姐就對那位表少爺淡了,四姨太的孃家如今也不大行了,原本想讓四小姐嫁回蘇州的心思淡了,倒是成日盯著上海灘的爺們兒。”春杏說得頭頭是道,講到這裡,不由得往阮綿綿面前湊了兩分,壓低聲音道:“三姨太曾跟奴婢說,四姨太和四小姐之所以巴結著大姨太,就是想讓大姨太給四小姐物色一門好親事。枉費四小姐自詡讀了幾年書,這思想還是舊思想,總是想著要扒住一個好男人。現如今只要家裡有些家底的,都往房裡抬姨太太,四小姐這樣恐怕還是跟四姨太學,去當個姨太太享清福罷了。”她說到這裡,又正了正面色道:“小姐,您可不能被她胡說八道給迷惑了。現如今也不說姨太太不比太太這種話了,好像只要爺們兒肯寵就能熬出頭來,但是奴婢還是覺得太太始終是正房,腰桿子聽得直。”阮綿綿被她這鄭重其事的態度給逗笑了,揮了揮手不在意地道:“我上頭還有三個姐姐沒出嫁呢,你替我急什麼!”春杏抿著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對了,顧爺身子不好是怎麼回事兒?”阮綿綿想起今日與他一道吃藥的事情,看起來不像作偽。踏雪立刻走上前來回話,“這個事兒,財神爺身邊的常隨叫郭濤的,他跟奴婢說了一嘴。說是顧爺這幾年身體越來越差,誤食了毒物,大夫斷言他活不過二十五。每日吃的藥也不知是否對症,藥方經常換,也不知道吃個什麼,就求個心安。”阮綿綿聽她這麼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還有這樣的說法?她前後見過顧瑾言三次,根本沒看出他像是身體不好的,不過仔細回想一下,的確財神爺的臉色都泛著蒼白,看著就不怎麼健康,外加她曾不小心碰過他的手指,很冷。病弱的人一般體溫偏低,看著就虛得慌。“小姐,您說要不要把老大夫介紹給顧爺?”春杏試探地問了一句。結果就得了阮綿綿一記白眼:“你當他財神爺的名頭是白叫的,肯定是求醫問藥過無數次了。況且這位財神爺的深淺,我根本看不出,做事全憑喜好和心情,讓人難以捉摸。況且他三番兩次戲耍與我,我這筆賬還沒跟他算呢。你們瞧好了,等我從他身上找回場子之後,再看我心情好不好,要不要給他介紹大夫了。”顧瑾言睡醒的時候,比平日要早了些,他閉著眼睛還想再睡,不過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如何都睡不著。“爺,您起了。”郭濤守在外面正神遊太空,結果一轉頭就看到了顧瑾言穿戴好走了出來,不由得嚇了一跳。這位爺每次午睡的時間都是有定數的,如果哪一日不正常,那就證明他心情極差。“唔,夢裡有人說我壞話,還逼我去摟一個醜女人。”顧瑾言的聲音還是沙啞的,帶著剛睡醒的迷濛,眉頭緊皺著,顯然那個噩夢讓他很不高興。郭濤嚥了咽口水,非常明智地選擇沉默,這時候無論說什麼,都不會討得爺的歡心,還不如閉嘴。“阮家最近似乎十分熱鬧。”顧瑾言揉了揉自己睡到面癱的臉,重啟了一個話題。郭濤鬆了一口氣,低聲道:“是的,五日後便是老太太的壽辰,府裡上下在裝點,聽說要把燈籠全部換新的,水池裡也要續上新水。”顧瑾言冷笑一聲,嘲諷地道:“阮家的老太太都躲到佛堂裡去了,這壽辰還過什麼,阮富不過是每年找個藉口收錢罷了,生出這麼個玩意兒來,要是我也羞於見人。”郭濤再次沉默,阮家這種大戶人家,錦繡繁華里面實際上藏汙納垢。財神爺來之前,就已經瞭解過了,阮老太太一直久居佛堂,唯有壽宴當日出來這麼一天,不過也就是個擺設,方便阮富撈錢。這一天是上海灘商圈聞風而動的日子,無論是準備來上海灘做生意,還是已經盤踞上海灘一隅的人,今日都要派人帶禮過來。禮物的輕重代表了接下來一年來,他們與阮家生意往來的重要程度,其實就是另一層意義上的拜碼頭。阮富這地頭蛇不是白當的,還有幾日的功夫,上海灘已經開始躁動。聽說離阮府比較進的幾家客棧已經人滿為患了,那些外地商戶與阮家有商業往來的,也得派人前往。“禮物備好了嗎?”雖說瞧不上阮富撈錢的手段,非要把自己親孃架在烈火烹油上烤,但是他住這裡,禮肯定是要送的。“準備好了,按照您的吩咐,準備了厚禮。”顧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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