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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了撥撩他而來,而他後來又深情於她。他們之間,何時單純有過兄弟感情?蔚嵐也知道這番話有多麼欲蓋彌彰,她輕聲嘆息,直起身,從袖中拿出一個令牌。“這是我在南方經營的所有商鋪和暗線,你拿著吧。”謝子臣沒說話,他低頭看著令牌,卻是低笑起來:“南方所有商鋪和暗線,魏世子,我這份感情,是不是很貴?”蔚嵐沒接下去,她垂下眼眸,固執將令牌放在他面前。她做錯了,已經做錯,除了彌補,已經沒有其他的方法。她向來不喜歡許男人海誓山盟,甜言蜜語也是你知我知情況下調劑而已,她覺得,嘴裡的話,從來沒有手上拿著的實在,她已經辜負謝子臣,只能儘量彌補。謝子臣看著那令牌,片刻後,卻是道:“我不要。”蔚嵐微微一愣,收回令牌道:“你喜歡這個,沒關係,我日後彌補……”“我不要你的彌補!”謝子臣大吼出聲來:“日後,你蔚嵐任何東西,我不會要分毫!”“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謝子臣喘著粗氣:“你憐憫我,我一個庶子,是靠著你的幫助進的宮,是藉著你的人錢發展起來,我如今走到今天,你是我的大恩人。一份感情哪裡有這麼珍貴?”謝子臣彎起嘴角:“我藉著你的憐惜爬到今天,我感激還來不及,還需要你做什麼?”“子臣,”蔚嵐握著令牌,有些無奈道:“莫要如此輕賤你自己。”“不是我輕賤我自己,”謝子臣眼中全是冷意:“是你在輕賤我。我借你的勢,後來也幫了你,我的感情,你不回應可以,但別想著給了我這些,就算兩清。”“魏嵐,”謝子臣冷冷看著她,像一條毒蛇一般,陰冷而執著:“是你辜負我。”蔚嵐沒說話,桓衡靜靜看著他們爭執,片刻後,蔚嵐卻是笑了。“是,我辜負了你。”說完,她閉上眼睛,廣袖一甩,便轉身離開,輕嘆道:“那就辜負吧。”除了辜負他,除了對他更好,她又能做什麼?蔚嵐走後,桓衡收了劍,他沒有多說一句話,也跟著離開。等他們都走了,謝子臣獨自一人站在房間裡。他垂著頭,一點點收斂了情緒。他顫抖著自己的手,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他從小難過的時候,他都是這樣做的。他已經許多年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好像自己還是很多年前的小少年,他期望父親的關愛,為之努力,卻總是被忽視,總是被責罵。年幼的時候,他會哭鬧,會指著自己的哥哥問,明明他比他好,為什麼父親總是偏愛他?那時候父親就告訴他,他是嫡,你是庶,這怎麼能一樣?那樣天真的時間並沒有很長,他很快長大,很快學會了沉默寡言,隱忍不發。他剋制著自己的慾望,剋制著自己的感情,一步一步往上走。王婉晴貴妃冊封大典之前,曾同他說:“四哥哥,你知道嗎,其實你是像蜘蛛一樣的人。”像蜘蛛一樣,想要什麼,就會耐心的編織一張網,慢慢的靠近它,然後用絲纏繞它,包裹它,悄無聲息地麻痺他。他要什麼,從來都不會放手。“四哥哥,我會進宮,會成為貴妃,並不是因為你沒有辦法,”王婉晴的話猶在耳邊,對方低笑著:“而是因為,你不想要我。”因為不在意,因為不想要,所以她進了宮,他也並沒有阻攔,並沒有想盡辦法。而蔚嵐呢?謝子臣的呼吸慢慢緩下來。他曾經以為,她是可以割捨的,她是可以不用的。要這樣一個人,太難了,這世上權勢易得,真心難求,他曾經不願意去耗盡太多心血去求這樣一個人,可直到如今。他以為她死了,那一分鐘,他才明白。這個人是放不開的。她的死衝擊著他,當他站在院門外那一刻,那如少年時父親拋棄自己的委屈感鋪天蓋地而來,他一瞬間竟也彷彿回到了當年,像個孩子一樣拼命的爭奪,爭搶。可這有什麼用呢?就像父親總覺得,哥哥是嫡,他是庶。在蔚嵐心裡,桓衡的位置,又與他一樣嗎?蔚嵐口口聲聲說著喜歡他,卻也只是當成玩物一般寵愛,逗弄,開心的時候同他調笑,關鍵時刻又翩然離開。她不會為了他放棄任何東西,在她心裡,他就是如女子中的歌姬一般的存在,貌美聰慧,她喜愛他,也僅僅只是喜愛而已。可桓衡呢?她對他,從來都是不一樣的。為他在戰場出生入死,在盛京一手照拂,她調笑所有人,從不調笑桓衡;她不在意所有人,唯獨在意桓衡。就連她的死,她也是瞞了所有人,包括她的親人和染墨,卻都帶上了桓衡。他比不了,可他放不下。桓衡不可能同蔚嵐在一起,他的身份,他的性格,他們總有一天,是要分道揚鑣的。謝子臣慢慢平靜下來,這一分鐘,他感覺自己在這份感情裡,似乎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清醒。王婉晴說得對,他從來都是像蜘蛛豺狼一樣的人,披了人皮晃盪在這世間。他有耐心,他等得起。他並不傷心。因為總有一日,他會住進那個人心裡。他彷彿是給自己關禁閉一般,在屋裡關了一個晚上。蔚嵐和桓衡吃著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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