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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光線下牆角藏不住人,許小舟不能再聽下去了,而且他聽陳景鋒雖然明裡暗裡都在罵人,但似乎沒有衝動起來要打一架的意思,便也放了心,默默地小步倒退,等離開了那片區域才放下心來轉身離開。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他也很久沒有自己出來走走了。他突然想到男人臨走前帶了手機,便低頭髮了條簡訊。——“我出來了,一起散個步吧,一號棚背後等你。”一號棚把著影視城西邊的圍牆,設施最陳舊,劇組一次都沒用過。許小舟一個人磨磨蹭蹭往那個方向走,然而剛繞過樓側面,就見圍牆底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一竄,立刻跑遠了。聽那個落地的聲音,他隱隱感覺是自家胖子。“喪喪?”“喪喪?”周圍已經毫無聲音了。剛才那片地很空,哪還有什麼影子。“怪了,跑什麼啊,又沒幹壞事。”許小舟有些無語,他靠著大樹站著等男人,隨手掏手機出來打算深夜上微博大號看看,結果手機剛晃出來點亮光,就看見腳下厚厚的落葉纏著一個什麼東西,莫名熟悉。他心裡咯噔一聲,彎腰把那一坨東西撿起來,動手摘掉上面颳著的的樹葉,竟然是前幾天他纏在喪喪身上那條領帶。這小傢伙,上次出來也在這玩?許小舟四處看了一圈,也沒什麼能引起靈貓大人注意的蟻穴鳥窩什麼的啊。他嘆了口氣,拍拍領帶上的灰隨手揣進褲兜裡。正準備轉到樓前面去迎男人一段,然而他剛走兩步,彷彿有什麼感覺似的,回過了頭。被他剛倚著的這棵大樹很粗,雖然樹不高,但是枝繁葉茂,樹冠大得驚人。不知是不是錯覺,明明沒風,許小舟卻總覺得那些樹葉在若有若無地動。一股毛骨悚然感爬上肩頭,他猛地打了個哆嗦,頭也不回地快步走了。第二天許小舟一整天的戲,天還沒亮就偷偷溜回了自己房間洗澡,趕著第一撥衝進服化組,然後在錄製棚裡泡了整整一天。血吞以長劍和短刃為兩大兵器,道具分量很足,一天的戲拍下來兩個肩膀關節就像是被人拿錘子砸了一樣地疼。他累得大腦缺氧,坐在凳子上端著盒飯一口肉一口菜地往嘴裡送,手底下還壓著另一份加餐。剛剛下戲卸了妝的演員也陸陸續續過來了,大家拿著飯圍著同一張桌子坐,開始嘰裡呱啦地聊天。許小舟正嚼著一塊不怎麼軟爛的牛腩,旁邊刷著微博的男生突然說道:“哎!小舟!”“嗯?”他不得不把肉囫圇吞了,抬起頭,“怎麼了?”“an曾發微博誇獎你了啊!”許小舟日常懵:“an曾?”這是一個只有在rap練習課上才會被頻繁提及的名字。美籍華人,第一批迴國發展的嘻哈rapper。雖然年齡已經有些大了,但仍然是個有趣的酷大叔,每年都有作品出來,從未讓人失望,對rap稍微有一點了解的沒人不崇拜他。許小舟立即想到《暴躁舞臺》的首秀,心裡彷彿長了草一樣地,連自己手機都不翻,直接伸手道:“我看看。”男生把手機塞給他,螢幕上是an曾轉發的一個音樂網評人對許小舟舞臺的安利,轉發文字是:這大概可以入選我的年度驚喜舞臺,從沒見過的小兄弟潛力驚人。許小舟愣了,他沒想到是這麼高的評價,正發著懵,坐對面的白奇巖突然伸手過來把手機拿了過去。“我看看……唔,你真的走運,他好像很少上微博的。”白奇巖一邊說著一邊隨手點進他的主頁,一哂,“你看看,上一次發博是去年母親節。”許小舟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看著白奇巖把手機還給那人,笑了笑有些尷尬地低頭接著吃飯。收工前他路過採集間,白奇巖剛好從裡面出來,他便打招呼道:“導演早點休息。”“嗯,你也是。”許小舟笑了下剛要走,白奇巖又說,“小舟啊。”“嗯?”老男人的眼神有些一言難盡,頓了頓,“我覺得你這個孩子有點死心眼,這個圈子裡的每一個機會都可能滾成天大的餡餅,身為一個藝人,寧可徒勞,也不能放過。”許小舟一愣,“啊?我怎麼了?”白奇巖嘆口氣,有些頭大地揉了揉太陽穴,“an曾今天主動點評了你的舞臺,那你是不是可以回cue一下互動呢?”許小舟窒息。“知道了,謝謝導演。”他有些慌亂地深鞠躬下去,窘得臉都紅了。白奇巖沒說什麼,看著他的後腦勺很沉重地嘆了口氣,然後往相反方向走了。喪喪今晚依舊出去幹見不得人的勾當,許小舟躺在陳景鋒懷裡,手裡拿著手機,對著編輯好的一行字糾結。【很榮幸得到前輩認可,我會繼續加油。】男人的聲音充滿嫌棄,“再不發,手機都要被你手心的汗泡短路了。”許小舟很煩,“我也覺得這樣社交一下很有必要,但我可能人格有缺陷,做這種事情感覺很痛苦。”“這樣嗎?”男人認真地審視著他。許小舟頂住壓力,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那我幫你。”男人說著,不由分說地摁了一下許小舟懸停在傳送按鈕上的大拇指,半秒鐘就將那條轉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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