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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會兒他換了一句話：“您問過老四那小媳婦兒沒？”畢竟大辦一場婚禮需要走的程式還是很繁瑣的。“這事還需要問？現在剛好天氣也好，去挑個好日子趕緊辦了，省的人家說咱家閒話，歸屹都這麼大了。”楚東臨頭疼：“我和老四商量下。”楚非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等沒聲音了才敲開門。楚山河叫她過來的。楚山河立馬收斂了對著楚東臨的嚴肅臉，換上慈祥和藹的笑臉，一邊催促楚東臨：“去去去，趕緊開門去。”可毫無預兆的，開門的那瞬間，楚家兩個頂樑柱子就看見楚非煙突然整個人就倒栽下來了，兩人呆住了。楚東臨看的分明，楚非煙不是滑下來的，而是先暈過去再栽下來的。“來人來人，把家庭醫生叫過來！”楚山河大喊。最先過來的家庭醫生拍著臉蛋喊了半天沒個動靜兒，聽到動靜跑過來的鐘山陰也嚇呆了，在場的楚家的幾個再也顧不得身份了，跑到床邊圍著她，看著瞬間白了的臉蛋兒魂都快嚇沒了，你說好好兒的一個人說栽下來就栽下來，還瞬間血色都沒有了，這怎麼了這是？楚東臨連忙叫了楚山河的警衛員開車，池騁今天剛好陪楚南枝回來，這回池騁急了慌忙的抱起人往外跑。“你他娘再開快點！！”楚山河漲紅著老臉朝前面的警衛員吼。警衛員嚇得直哆嗦。好不容易到軍區總醫院了，無視門口守著的早就接到命令的一干領導。“醫生！！”楚老頭子暴喝了一聲，隨後推車擔架醫生護士一擁而上，楚東臨跟在後面喘著粗氣擦了把汗。他老爹年紀這麼大了，精力咋還這麼行。……男人臉上已經難看的就要結冰了，身上的深色大衣隨著步伐上下翻飛，楚北堯大步進了軍總。初時接到楚東臨的電話，楚北堯覺得自己耳鳴了一下，“嗡”的一聲，腦子裡尖銳的回聲盪來盪去。這人剛到，眼睛掃過外面的一群人，楚家的幾個還有池家門下的幾個都守在外面，沒等問下怎麼回事兒，醫生出來了，只是臉色很奇怪。“這裡誰是病人的家屬？”“我是！”好幾個聲音同時發出了，醫生在這幾個人的臉上轉了一圈，沒說話。“我是她丈夫。”楚北堯說。醫生緩緩吁了口氣：“病人懷孕了，三週多近四周，有輕度流產跡象，身體有些不穩定……”醫生說了許多，可這人彷彿只聽見了流產兩個字。楚東臨定了定神，領著醫生往遠處走了走，楚東臨擔心的看了楚北堯一眼，發現他家老四的拳頭上的青筋根根分明。楚北堯幾乎聽不清醫生在說什麼，但還是凝住了神，仔細的消化完所有的話。恰好這時楚非煙被推出了急救室轉到普通病房去，楚北堯大步跟過去。進電梯，出電梯，進病房，直到他抱著人放到病床上去，楚北堯才回過神，低頭看著這個臉色蒼白的女孩，目光下移到小腹的位置，眼睛裡的墨色很重。 懷孕只是驚喜總是來得這樣悄然。若是有人從特護病房外的走廊經過，定然會看見一個身量修長的男人一個人站在走廊裡頭抵著牆站了好半天。男人低著頭垂著眼，像在沉思。近些時日她是嗜睡了些，每天看著精神也不是太好。於是他按下心裡的想法，想著之前懷歸屹的時候一波三折，慶幸，她如今不記得那些了。生產到底會虧空身體，之前生了歸屹想必也沒有好好養著身體，於是這回也還是不太穩定，有了流產的跡象。她前段日子還和他說想出去工作，他當時說再緩緩，糊弄過去了。現在這個孩子，來的正好。若是年輕時候的楚北堯，聽見自己有孩子必然不是這樣沉靜，可這會兒這個男人只是一個人站在走廊裡，靜靜消化完自己的心情。重新坐到床邊兒上，這人拉起孩子纖細的手指，拇指一直蹭著手背上的面板。“歸屹……”忽然，睡著的人嘴裡一陣囈語，楚北堯湊近一聽，沒聽清楚。下一秒卻看見連被子裡的另外一隻手都伸出來亂動，楚北堯伸手攥著那小手兒不知道她夢裡到底有什麼。楚北堯捋著孩子頭髮，大手也緩緩的拍著胳膊，時不時的也摸摸額頭。這是怎樣的一幕，看了的又覺得溫暖又覺得心酸。大大的病房裡燈光只打在病床上，躺著的人腦袋向著男人的方向，嘴裡兒不時蠕動的說著啥夢話，病床旁邊坐著一個線條分明的五官和昂藏的身軀的男人。可是這人在幹什麼？一手捉著一隻白皙的小手兒摩挲，一手時不時的順著躺著的小人的胸脯和胳膊，臉上滿是那種偏了心的疼愛，這是個有閱歷的男人，也是個有魅力的男人，可是這會兒的男人滿心滿眼的只有床上的小女人。坐了沒多久，床上的人慢吞吞的睜眼了。於是睡了幾個鐘頭的小女人怯生生瞄了他一眼，沒敢說話。楚非煙一睜眼就知道自己又在醫院了。可她上回還信誓旦旦的和楚北堯保證，再不會生病。心裡正暗自苦惱自己怎麼就突然眼前發黑，突然就見攥著她手指頭的男人朝她彎了彎唇角。楚北堯按捺了許久的震動再也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