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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當年家裡的盛況。”容氏輕輕搖了搖頭:“當年你姑母在家時是何等的金尊玉貴,出嫁時更是十里紅妝相送,你姑祖母更是賜下半人等高的一對玉雕金童玉女為陪嫁,現如今怎能與從前相比,便說這份體面是再也沒有的了。”賀蘭春托腮聽著容氏憶當年賀蘭家的盛況,美眸中不覺生出嚮往之色,她笑道:“姑母尚不值人豔羨,倒是姑祖母一生可謂是傳奇,生為女兒身,卻並無多少女兒性,能與男子一較長短,著實叫人敬佩。”容氏聞言嘆道:“你姑祖母這一生悔就悔在了並無女兒性上,她但凡能軟下身段三分武帝后來也不會那般絕情。”賀蘭春聽了卻是不贊同,紅菱唇勾著一抹冷笑:“姑祖母當年隨武帝一同打江山,不知吃了多少苦頭,當年武帝有言江山與姑祖母共享,可他登基為帝卻忘了當年的誓言,可見男人的話最是信不得的,若非姑祖母性情剛烈只怕早就蕭德妃在廢后一事上得逞,又何來賀蘭一族的顯貴。”她話音一頓,露出譏諷之色:“這天下本也不是他秦家一人的,仁帝若非心虛,怎會迫害我賀蘭一族,如今天下將亂便是他秦家的報應。”容氏聽了賀蘭春一席話不覺一怔,想起了賀蘭春祖父賀蘭仁的話,人都說生女肖母,她的長女賀蘭芷與她性情倒是相通,然這個幼女用她祖父的話來說,性子竟有七八分像了她姑祖母昭帝,容氏當初聽了這話既喜又憂,能像昭帝無疑是最大的讚美,可平心而論,昭帝當初並不如何得武帝喜歡,若不然當初也不會武帝也不會留下遺詔讓庶長子睿王繼位為帝,而非是昭帝當年抱養的燕王。“母親,如今的時局手中有再多的金銀珠寶也未必能保得住,與其依附旁人反倒不如賀蘭家自立為好,說不得也能在亂世之中掙得一席之地。”賀蘭春脆聲說道,眸子犀利明亮,見她母親並不應聲,又道:“中山王既來咱們府上總不會是無所求的,如今賀蘭一族還有什麼,不過是當年從京中帶過來的財物罷了,您剛剛說便是嫁了六姐也不妨礙什麼,可他憑什麼讓咱們又是出銀子又是嫁女的,這天下便宜竟叫他一個人佔去了不成。”在賀蘭春看來,賀蘭家有的是銀子,男兒又都善武,自不該根株附麗,而是應自尋出路,待這天下大亂之時伺機而動,奪回屬於賀蘭家的半壁江山。☆、 賀蘭春的話未曾叫容姓放在心上,賀蘭家固然有其野心,卻從未生過問鼎之心,賀蘭一族所求一直是長久的富貴,而非煊赫權勢。“攀援他人而存於家族而言絕非長久之道,何為富貴綿長?一國尚有傾覆之時,更何況是一族了。”賀蘭春在車馬上與賀蘭晰談起依附中山王之事,說出此番言論。賀蘭晰聽後眸中若有所思,片刻後笑道:“這樣的事總不該咱們操心,祖父自有主張。”賀蘭春嬌哼一聲:“什麼是自有主張?不過是按著先人的腳步走罷了,如今怎比從前,這樣大好的機遇若不抓住,悔之已晚。”賀蘭春鮮嫩的紅唇像染了鳳仙花汁一般,一掀一合間似能滴出水紅的汁液,賀蘭晰忍不住多瞧了幾眼,也感嘆自己妹妹生的委實好顏色,抬手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輕輕擰了下:“越發的胡言起來,虧得這話沒在祖父面前說,若不然他老人家便是在疼你也容不得你這般放肆。”“呀!放開。”賀蘭春伸手拍在賀蘭晰的手背上,撅起了嘴:“這便是忠言逆耳了。”她只恨自己未曾生得女兒身,這番話不得叫人信服。賀蘭晰啞然失笑:“你又懂得忠言逆耳。”賀蘭春不服氣的道:“怎就不懂?史書上不知記載了多少這樣的例子,撿著近的來說,武帝在位時周子仁焉何為武帝所厭,不正是因為多次向武帝諫言不可廢后。”賀蘭晰道:“也未必是因為廢后一事,周子仁在朝中多次反對睿王為儲君,武帝素來喜愛睿王,心中不免記恨。”賀蘭春譏笑一聲:“睿王文不成武不就本就不配儲君之位,武帝焉何喜愛睿王,不正是因為他是蕭德妃的兒子,蕭德妃不過是一歌姬,雖得武帝寵幸可其身份卻低賤,睿王乃是奴子,本就不應立為儲君,周子仁的話又何錯之有。”“慎言。”賀蘭晰伸手捂住她嘴,這話可能是亂說的,若睿王是奴子,那新帝恭又是什麼。賀蘭春不以為然的拍開賀蘭晰的手,撇了唇角:“怕什麼呢!如今已不是仁帝在位期間了。”說完,賀蘭春咬唇一笑,眼中帶了幾分快意:“如今秦家江山搖搖欲墜,可不就是仁帝的報應,當年姑祖母在位時三王可敢生出不臣之心,仁帝在位時若能壓制住三王,也不會叫他們的子孫滋生出今日野心。”賀蘭晰聞言一笑,懶洋洋的用左手食指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笑道:“你就知姑祖母在世三王之後不會滋生出野心?”賀蘭春閒閒的換了個姿勢,用手託著腮,笑吟吟的道:“會不會且不說,敢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昭示野心我卻敢說一個不字,當年姑祖母在位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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