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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寧衛東的威脅足夠給力,秦穆放緩了聲音,他略帶疲憊道:“寧少知道的,楚離長得像行哲,知道行哲的人不少,我根本沒法保證不讓別人說什麼。”“你管不了別人,總能管住自己吧。”寧衛東的聲音似乎飽含嘲諷,“你離楚離遠一些,少造些話題。他要想貼上來,你當初怎麼對行哲的,拿出一半的冷淡就夠了。”“寧少這樣說就有些過分了。”秦穆的聲音冷硬,少了之前那種刻意的緩和。“過分個屁!”寧衛東突然拔高聲音,粗魯地打斷了秦穆的話。他像是一條被困在囚籠裡的瘋狗,左突右衝找不到出路,於是惡狠狠地露出獠牙,撕咬著能咬到的一切。“秦穆不要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江行簡能卡你的廣告和電影,我同樣也能。行哲活著的時候你不拿他當回事,行哲死了,你也別指望在別人身上尋找行哲的影子。你不配……”寧衛東的這番話乍聽完全沒問題,但代入他的身份便顯得十分古怪了。作為秦穆的戀人,他似乎對秦穆並不怎麼上心,口口聲聲都是已死的江行哲。楚離捏著劇本的手微微用力,想起魏思軒的話——寧衛東喜歡江行哲,只是這份喜歡放在當下十分諷刺。他神情漠然,已經不想再聽下去。然下一刻,秦穆突然冷笑起來。楚離從來就知道秦穆的脾氣並不好,根本不是表現出的溫文爾雅。他大概被寧衛東壓抑地狠了,一改之前的退讓,譏誚道:“我不配,我不是東西,我是混蛋。我對不起行哲是我的事,但寧少呢?你以為你比我好多少?行哲把你當朋友,你把行哲當什麼?禁臠?私有物?你天天琢磨著怎麼上行哲,處心積慮害的行哲一個朋友都沒有,行哲知道嗎?你不敢跟行哲表白,只會心思陰暗偷偷摸摸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我們半斤八兩,誰又比誰好?”眼前的變故太過突然,似乎上一刻兩人還能維持表面的平和,但下一刻雙方驀地撕破臉,彼此撕咬地血淋淋,像握住對方把柄的政客,將那些見不得人的、陰暗的過往紛紛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寧衛東沒了聲響,不知是秦穆的突然變臉讓他太過意外,還是秦穆的指控太過刻薄,讓他找不到言語反駁。而秦穆更似徹底拋開身上的遮羞布,一刀快似一刀地捅向寧衛東:“行哲怎麼死的,寧少不會不知道——他看到我們在一起,情緒不穩之下出去飆車。但實情如何你我都知道。我承認我不是東西,想借寧少的手擺脫行哲,那寧少呢?你難道不是利用我想逼行哲死心?不過是行哲高一的事重演了一遍,當年你找人傾情演出,如今沒有勢均力敵的演員,不得已親自上場而已。”秦穆一口氣說完,寧衛東才恍然驚醒,想都沒想便抬手給了秦穆一個耳光:“你閉嘴,行哲死了,你知不知道行哲死了……”寧衛東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像是一頭窮途末路的野獸,被人撕開扭曲的、已經化膿的傷口,獨自在曠野痛苦地嗚咽著。清脆的耳光聲迴盪在狹小的陽臺,同時響起的還有“致愛麗絲”的手機鈴聲。外面的兩人彷彿被無形的大手操控,同時目光冷厲地看向木板門的隔斷。隔斷內,楚離低著頭,額頭的碎髮垂落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慢吞吞地從兜裡掏出手機,乾脆接起:“馬哥……我知道了,我現在就下去。”真他媽是操蛋的人生!楚離把手機塞回兜裡,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推開木板門。彷彿是一出荒誕的舞臺劇,臺上兩人賣力演出,臺下唯一的觀眾卻意興闌珊。“背叛”的真相如此猝不及防地在眼前展開,儘管兩人流露的只是隻言片語,但楚離已經可以想象背後的種種因由。秦穆想離開他,寧衛東想讓秦穆離開他,目標一致的兩人聯手在他面前演了一場戲。只是……他們大概誰也沒有想到這場戲根本沒有依著劇本走,而江行哲那個倒黴蛋稀裡糊塗便在戲裡送了命。楚離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難過有,憤怒有,委屈似乎也有。他想命運真是個操蛋的玩意,兜兜轉轉非得“告訴”他真相。他其實更願意“稀裡糊塗”,也免得把自己當做另一種意義上的傻逼。他若無其事地路過兩人,連正眼都不肯施捨一個。秦穆最先反應過來,看楚離的眼神複雜難明。寧衛東後知後覺,忽的伸手抓住楚離,表情陰冷:“你剛剛聽到了什麼?”楚離漠然地看著他:“聽到江行哲是個傻逼。”他說完甩開寧衛東的手揚長而去。倉庫的側門在身後關上時,楚離重重地吐了一口氣。遠遠地,裴凱衝他招手:“楚離快點,我正要去找你,趕緊去換衣服,化妝師正等你呢。”按著拍攝計劃,楚離的戲份在下午,所以他什麼都沒有準備。聞言楚離迅速調整好心情,把小陽臺發生的一切拋在腦後。裴凱迎過來,習慣性地攀著楚離的肩膀,突然驚訝道:“怎麼回事?你身上怎麼這麼熱?”“熱嗎?”楚離不覺得,“是你手冷吧?”他拉著裴凱就走,裴凱有些不放心:“別是發燒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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