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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抽走,誰保護少爺?”魏青崖抬眼看向行霜,“這不是有他嘛。”行霜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白松遲疑了片刻,還是領命告退了。…………“我買了個宅院!”林鈺把一張房契拍在桌子上,似乎豪氣萬丈。“厲害。”蘇方回笑了笑,隨意拿起來瞧了一眼。“怎麼樣?我早上才相中這房子,下午便到手了。”林鈺捧起茶杯喝了一口,似在等著讚揚。“你有錢嘛。”蘇方回幾分讚歎道,“你是特意趕在陳管事來之前買的吧,不然恐怕就不能任你花錢置辦了。”陳管事的摳門,大家都很瞭解。曾經白吃了方掌櫃一袋子護心丸,一枚錢也沒有給。關鍵是他不只自己摳門,也非常懂得為東家節省。蘇方回把手上的房契交還給林鈺,笑道:“這麼大,能住得完嗎?”“能啊,”林鈺笑,“到時候隔出幾個院落,新來的管事和掌櫃都要住的。對了,輕盈也會來。”蘇方回點了點頭。“用不用把蘇家姐姐接過來?”林鈺試探著問。“不用了,”蘇方回斷然拒絕,“京城對於她,不是什麼令人開心的地方。”聽說蘇家姐姐的眼睛,是蘇家出事後哭瞎的。正值妙齡,卻遭遇父親入獄病死,母親無藥可醫而死,家宅被抄沒。想起來,京城還真的不是能讓她開懷的地方。“其實,”林鈺頓了頓說道:“依咱們現在的能耐,想要重提當年蘇氏一族的案子,重審一下,並不難。”蘇方回抬頭看她,眼中一抹亮色閃過,隨即卻道:“不用提,也不可能重申,不可能翻案。”“為什麼?”林鈺神色疑惑。難道那案子背後的人,勢力強大到可以動搖朝堂嗎。“因為我父親當年貪腐,的確是事實。”蘇方回神情漠然。“那你說梁王”當日賈老闆來訪,暗示可以跟梁王合作,蘇方回是拒絕的。他當日說,梁王,便是令蘇氏家破人亡的那個瓜葛。“我父親當年,的確是貪腐。朝廷查下來,件件屬實,人證物證,沒有缺失。”蘇方回看向窗外,淡淡道:“只是查來查去,甚至拆掉了蘇氏的宅院,也沒有查到一枚多出朝廷薪俸的銅板。”“因為那錢,是給梁王的。對嗎?”林鈺恍然道。“是啊,”蘇方回點了點頭,“父親他雖然克己奉公,卻終是膽怯,沒有守好蘇氏的風骨。他入獄前,曾經告訴我說,他就算死了,也無需後世報仇。因為那錢雖然不是被他花掉,然而是因為他先失了準則,成為了別人的一隻手。”原來是這樣。可一個京都織造署的採買管事,即便再有風骨,也很難抵擋當朝親王的拉攏吧。一旦被拉攏,便是別人的左右手。“而他在牢中至死也沒有說出那些髒銀的下落,也是為了我姐弟二人能夠活命。”蘇方回臉上幾分隱忍,“所以其實,我已經不再想報仇的事。螻蟻怎可撼動大樹?我只想守好自己的風骨,把咱們的交易完成。”交易嘛。林鈺答應過他。她給他錢銀改良技藝,他為林氏所用終生不棄。那時候她並不知道黑暗中有另一雙眼睛,盯著這對姐弟。那是梁王的眼睛。若他輕舉妄動,則可伸手取他性命的梁王。林鈺想了想,又一笑道:“原來我還要負責你的安全。不行,我得給你降降薪酬。”蘇方回抬手指了指窗欞上的機括,也跟著笑了笑,“那我就把這個拆掉。”“好說好說,”芳桐連忙跑過去捂住那機括,笑著道:“蘇師傅這是說笑呢,是不是?”上一次在洛陽被人在客棧下毒的事,一直是芳桐的夢魘。林鈺點了點頭,又道:“你捂著的樣子,倒像是咱們沒了這個就沒命了似的。”“沒命倒不一定,”蘇方回抿了抿嘴,“不過拆了這個,魏二少爺登堂入室,就方便多了。”“嘁,”林鈺白了他一眼,“你不也在我房中嘛,有這時間跟我貧嘴,不如去城外接接陳管事。”蘇方回緩緩站起來,神色輕鬆道:“他可不盼著我接,我還是去禮部,催一催劉大人的批文。” 喬遷新居陳管事到的那天早上,新買的宅院也僱了人收拾出來,總算從客棧搬到了房屋內。原來的主人搬走的時候,把生活用品都賞了奴僕們。所以林鈺他們搬過來,一應物件全部需要買新的。陳管事剛到,便列了幾張需購物品清單,協同他從葉城帶來的兩個掌櫃,又叫上芳桐挑揀林鈺屋內的東西,一干人等呼呼啦啦跑去東西兩市了。林鈺站進這個院落,抬眼看向院子裡一棵高高的銀杏樹。這棵銀杏樹兩人合抱那麼粗,數丈高。此時正是發芽,嫩嫩的樹葉看起來使人心生愜意。銀杏樹下的這個院落,方方正正,佔據了兩條街。地方雖大,內裡卻佈置得隨心隨意,自然清新。造園的手法南北結合,有水有亭,又在主院落種了些梅花。梅花樹不高,樹後幾丈寬隔了甬道,便是這一棵銀杏。後院曲徑臨水處,沒有種桃花或者垂柳,而是種著幾棵壯實的泡桐。林鈺一看之下很是喜歡。屋舍眾多,然而主次分明。房屋是長安這邊的制式,之前的屋主喜好寬闊,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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