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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變得不真實起來,噼裡啪啦的篝火聲和遠處的觥籌交錯俱靜謐了。

星漢燦爛,風掠樹影,紫薇花對紫薇郎。

李隆業是脂粉場裡走出來的英雄,家裡美妾在側,外面紅顏環繞,卻從未這般動情過。他一時間有些情難自禁,想連花帶人一併入懷。

他有些懊惱地抑制住了混賬念頭,伸手去接花,卻還是順勢握住女孩的手,柔軟細膩。江風面色酡紅,感受到大鬍子手掌溫熱,燙了似的抽手,李隆業猶自不放。

江風氣力不敵,又羞又惱,對著鐵鉗般的大手就咬了一口。

李隆業吃痛,鬆開江風,虎口處兩排細細的牙印,一陣酥酥麻麻。

李隆業皺眉:“牙口這麼好!你是狗嗎?”

“君子動口不動手!”江風揉著手腕。

“是嗎?”李隆業眼神戲謔,不由分說拽過江風粉白細嫩的小手,照著同樣的位置也是一大口。

也是兩排牙印,深可見血。

“本王也是君子!”

江風又疼又惱,真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何苦來。

李隆業得了便宜,心情大好,看著滿腹委屈又無可奈何的小人兒道:“還不快去入席!”

江風聽聞此話如蒙大赦,落荒而逃,纖細的身影轉過屏風,仍留馨香。

李隆業正要回席,一眼瞥見少女遺落在側的酒杯。想了想,便拿在手中。

他徑直走到江風桌前,眾目睽睽下,俯身將酒杯置於几上。然後拿過隨從端著的酒壺斟滿一杯,遞給江風。

江風臉頰滾燙,燒得要沁出血來、胸膛裡鼓聲一聲大似一聲。

李隆業從容不迫,眼睛裡的火焰灼燃燒,她彷彿變成在烈火上炙烤的全羊。

她不去接酒,只倔強地跟李隆業對視。

他們一個是叢林中經驗老到的獵手,此刻已拉滿弓箭對著獵物虎視眈眈;

一個是狡黠卻天真爛漫的花鹿,將“惹不起就跑”的叢林法則奉為圭臬。

她看著對方越來越深的笑意,感受著自己氣場的慢慢消弭,伸手去接酒杯,兩人虎口的咬痕,隔杯相對,不免讓人產生聯想。

李隆業笑意更濃,江風紅著臉一飲而盡。

獵人搭上虎筋弦,端直了燕尾,鵰翎箭呼嘯而出,花鹿應聲倒地。

諸位夫人早已覺察出異樣:最近城內瘋傳中山王新得一位紅顏知己,難不成是江風?

高夫人狐疑地看向江母,見她臉白如紙,心裡便更信了幾分。

接下來,江風一概心思都沒了。少不更事的毓兒和語之又纏著她投骰子,心不在焉地連輸了好幾把,少不得又喝了幾盞。

待江蘭瞧著不成樣子過來阻攔時,一壺酒已被喝得一滴不剩。江蘭看著空酒壺發怔的功夫,小妹子又將桌上新放的蜜餞吃了乾淨。

看著已喝醉的小妹子,便叫了悠然一起扶著回房歇息。

江風握緊長姐的手,聲音有點嘶啞:“姐姐,我好難受。”

江蘭只當她醉酒,並未在意。再行了兩步,江風突然捂著脖頸,臉色通紅,呼吸也短了,猛地跪在地上,只是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然後暈了過去。

江蘭這才情急了,喊道:“阿風!阿風!你怎麼了?”

聽到驚呼,席上的人都趕過來。卻見江風軟軟地倒在悠然懷裡,臉色一會白一會紅,人已沒了意識。

江母最先衝到跟前,一把拉過女兒,手是涼的,鼻息也很微弱。

江風九歲時,那一場大病耗了她大半的心神,見此情景越發慌了。還是江佐冷靜,趕緊安排人去請大夫。李隆業心下著急,卻不便上前,只叫過李贊吩咐幾句,李贊領命出去了。

江母淚水橫流,只抱著女兒不撒手。江蘭見此情景被嚇得丟了魂魄,畢竟是懷著孕的人,在婆婆連勸帶訓下,讓柳訥之送回去了。江佐把江風抱至西廂房,其他人都停了宴席在主屋坐著,下人們奉茶卻沒人去喝。

高晦母親坐在一側,冷眼瞧著坐立難安的李隆業,心裡暗暗決定:要想盡一切辦,法讓高晦斷了念頭!

不一會,江佑請大夫到了。老大夫來到女孩跟前一頓望聞問切,有些不確定地說:“江小姐的症狀著實古怪,怎有中毒的跡象?”

江父江母都愣了,江緋也著實一驚,捧著的盥盆應聲落地。

江父道:“中毒?這怎麼可能?先生不是看錯了吧?”

閨閣女兒,怎麼好端端的中毒了呢,實在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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