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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大海成了天都市人民醫院最尊貴的病人，他在醫院住了不少日子，這段時間季憶很排斥與他見面，但院長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迫使她不得不與聶大海打照面。聶大海剛剛清醒過來的時候，季憶曾無意間聽到他和黃盛的對話。他讓黃盛給龐天嶽、陸伯齡打電話，他們一個是公安局長一個是市委書記，他想要親手把聶明宇送進監獄。季憶的心當時就亂了，幸好黃盛刻意忽視了聶大海的話，安慰他先養好身體再說，這件事便也就被擱置了下來。季憶那一刻就明白了，在她心裡，是絕對不想讓聶明宇真的被抓的，她發現她原來也是個很自私的人，她甚至覺得，聶明宇殺人也好走私也好，那都和她無關，只要他平安無事，她寧願去做電視劇裡那種智障白痴腦子裡除了愛情什麼都沒有的女配角。這個認知讓季憶有些無法接受，她煩躁地拿辦公桌上的紙筆撒氣，正撕扯的起勁，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ldo;請問季醫生在嗎？&rdo;是一個有點熟悉的男聲。季憶愣了一下，忙將東西整理好，道：&ldo;我在，請進。&rdo;一個男人應聲而入，個子很高，臉上的笑容十分公式化：&ldo;打擾了，季醫生。&rdo;&ldo;黃秘書？&rdo;來人正是黃盛，&ldo;您找我有事嗎？負責聶市長的大夫是……&rdo;她想告訴黃盛醫生在哪，她以為他是找不到主治醫師了，可黃盛卻抬手製止了她繼續說下去。&ldo;我來是想請你過去一趟，市長要見你。&rdo;……市長要見她？聶大海？他找她幹什麼？季憶有些打怵，但對方的語氣一點都不像是徵求她的意見，她只能含糊地答應下來。走去聶大海病房的這段路異常沉悶，季憶的心口壓抑得不得了，黃盛的臉上卻始終保持著微笑，那種笑容她經常在電視上看到，在各種各樣的官員臉上看到。黃盛將季憶引入病房裡，彎腰跟躺在病c黃上的聶大海打了個招呼，便拿來了兩把椅子，客氣地邀請她一起坐了下來。季憶侷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不敢去看聶大海的臉，思索著聶大海找她究竟有什麼事。先開口打破沉默的人是黃盛，他說：&ldo;季醫生，是這樣的，市長有點問題想問你，你如實回答就好，不用緊張。&rdo;不緊張？換你你不緊張啊？季憶有點無奈，但還是點了點頭。聶大海抬眼看著一副好市民模樣的季憶，似乎嘆了口氣，良久才道：&ldo;看你的樣子，是都知道了吧，明宇全都告訴你了？&rdo;&ldo;……&rdo;季憶倏地抬頭，正對上聶大海諱莫如深的眸子，她眨眨眼，沉思許久，才輕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聶大海閉了閉眼，復又睜開，像是自語又像是詢問般低語：&ldo;那該怎麼辦呢？&rdo;黃盛銳利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了掃，非常適時地溫聲道：&ldo;市長，既然季醫生已經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拘著了。&rdo;其實聶明宇早就給他打了招呼，他的職責便是說服聶大海，順帶軟化季憶的決心，於是他便盡職盡責地開始吹起了枕邊風。&ldo;其實這些事挺複雜，也挺簡單。&rdo;黃盛在聶大海的默許下侃侃而談，&ldo;您想想，現在省委組織部正準備把您提上市長的位子，您肯定也聽說了，緊接著明年就有可能把您提到省裡去工作，我想，可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您高升的。&rdo;他意味深長道，&ldo;在這個時候，如果明宇一旦出事，肯定會有人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到時候，省委領導會怎麼想？肯定會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您的頭上啊！&rdo;聶大海半張著嘴，看起來有些矛盾又擔憂，似乎極為難堪：&ldo;養不教，父之過嘛……&rdo;黃盛肯定不會認同他這麼說，他擺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說：&ldo;我想說句公平話，季醫生也在，你也可以聽聽，我說的對不對。&rdo;忽然成為話裡的主角，季憶有些無所適從，只能麻木地慣性點頭。黃盛肅然道：&ldo;市長，您說明宇這些年為天都市做了多少貢獻？您是主抓經濟的，您非常清楚天都市的經濟增長在全省都是排第一位的，這裡面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龍騰的貢獻是最大的！您說，明宇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您著想嗎？&rdo;聶大海略微沉吟，嘆氣：&ldo;你說的這些也是事實，但是他走什麼私，搞什麼賭場嘛，啊？&rdo;季憶目不轉睛地看著黃盛，聶大海的問題正好也是她的問題，而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黃盛才可以給出她最想要的那個。黃盛自然不會讓季憶和動容的聶大海失望，他凜然道：&ldo;走私這種事，那得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