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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有最後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一切都是巧合。身後的人因為沉思而沉默，走在前頭的周洛琛難得主動開了口：&ldo;林姿今天為難你了吧。&rdo;他輕聲說。聽到這話，方旖腦子裡剛才胡思亂想的東西瞬間沒有了，她遲疑了一會，還是決定沉默。不否認也不承認，既可以讓周洛琛知道事實，也避免了讓自己擔上打小報告的嫌疑。周洛琛似乎也料到了她會沉默，沒指望她吭聲，直接道：&ldo;她的個性確實有點問題，你別放在心上，我會找她談。&rdo;方旖神色一凝，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忽然就冒出一句：&ldo;你在向我替她解釋？&rdo;周洛琛腳步頓了一下，單手抄兜停下不走了。他轉過頭來，微眯著眼看方旖，低低沉沉地說了句：&ldo;不，我在擔心你。&rdo;一簇小火苗從心底竄了出來，直燒得她臉紅心跳，匆匆忙忙地低下頭避開了與他對視。周洛琛見她害羞，微揚嘴角斯文地笑了笑，回過頭去轉開話題：&ldo;今晚玩得開心麼？&rdo;方旖巴不得趕緊換個話題，於是很積極地說：&ldo;很開心，大部分同事都很好的，和大家一起做事可以學到很多，待遇雖然不能和律師們比，但已經非常好了。&rdo;周洛琛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小休息區，那裡站著兩個人正要離開：&ldo;過去坐會兒吧，包間裡都在抽菸，聞二手菸對身體不好。&rdo;方旖找不到理由拒絕，順從地跟他一起走到休息區面對面坐了下來。周洛琛雙腿疊起，靠在沙發背上微閉著眼揉額角，白襯衣的紐扣岌岌可危地系在他胸膛，可以隱隱看到那層薄薄的襯衣下是何等優美的線條。方旖耳根發燙地移開視線，保持著沉默。周洛琛安靜了一會，慢慢開口說道：&ldo;你剛才說起律師的待遇好，其實不一定的。&rdo;方旖疑惑地望向他，一臉求知慾。周洛琛解開了襯衣領口的紐扣，竟然旁若無人地和她聊了起來。&ldo;律師很難熬出頭，大家看到的只是光鮮面。&rdo;周洛琛眼神深邃地望著她，&ldo;並不是唸完法律出來就可以做律師，還要參加司法考試。過了司法考試也不代表別人就會找你打官司，畢竟透過了考試只能說明你對法律很瞭解，不代表你對這個行業瞭解。&rdo;他薄唇開合，聲音微微沙啞：&ldo;剛剛入行時，沒有官司可打的，每個月基本都沒什麼收入，跟在大律師身邊做助理律師還會有點錢拿，可以到法庭去旁聽，學一些書本上沒有的東西。但很多大律師不會真的什麼都教你，因為一旦把你教好了，他們就多一個對手。&rdo;方旖皺著眉說：&ldo;……原來這一行也這麼難。&rdo;&ldo;三百六十行，沒有一行是不難的。&rdo;周洛琛笑了，英俊白皙的臉上掛著笑的模樣真的很好看很好看，&ldo;就算是保潔員，也有他難的地方。拿霽安的那些律師助理舉例子，在這種大城市，他們要養車養房，幾乎每個月都入不敷出。&rdo;方旖詫異地瞪大眼，似乎不相信，周洛琛柔聲道：&ldo;在辦公室裡他們似乎比你們地位高那麼一點，但賺的其實跟你們差不多，有的甚至不如你們多。&rdo;他提起了別的地方，&ldo;換個地區，說說首都吧，那裡的助理律師，有的一個月只能賺到一千。&rdo;方旖有點不敢相信：&ldo;在那種地方，一個月只有一千要怎麼生活啊？&rdo;周洛琛整理著衣袖，動作優雅斯文：&ldo;不管做什麼，一開始都會很難。&rdo;他的食指緩緩撫上嘴唇，視線從定在方旖白皙的頸項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方旖總覺得，周洛琛不是單純地在跟她說律師其實並不好當。尤其是他這句&ldo;不管做什麼，一開始都會很難&rdo;。不知是不是她自作多情，她老覺得，周洛琛是為林姿對她說的那句&ldo;你怎麼老是穿一套衣服&rdo;而安慰正處於&ldo;一開始會很難&rdo;階段的她。方旖對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默默地垂下頭不再言語。周洛琛見此，慢慢把話題拉到自己身上：&ldo;邢肆說我的心像垃圾場，可有多少人能一直不變？想要翻身，就得逼自己脫胎換骨。一直在底層求生存，爬不上去的才是真廢物。&rdo;說來也對，律師做到周洛琛這樣，已經算是一個境界了。但他不是一畢業就站在這個位置的，他要走上這個位置，需要經歷很多磨難，怎麼可能一直保持初心不變？方旖想開口表達一下對他的理解，算是&ldo;安慰&rdo;一下他，可他緊接著就說：&ldo;不過他說得也有道理，他和我走同樣的路，但他還是那樣，我卻變成這樣，說來也算是什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