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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沒給丁子明打電話道歉並邀請他晚上回去。恰恰相反,他下午上了一會兒班始終心神不定,乾脆自己開了車往z市走,趁自己後悔之前。一路上的緊張始終緊緊攥著他的心臟,像只巨人的手,捏的他缺血,大口大口的呼吸依然覺得有點眩暈。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這麼真實到赤-裸裸的自我檢視。逼著自己去面對,去了結,去揭開那些“我沒事我很好”後面的傷疤,露出底下的膿血,熬過疼痛再去劃上句號的終點。他不是不敢……其實他就是不敢,他怕。韋東也好,溫致遠孫簡也好,無論誰說,他沒親眼見著凌梓樾,沒親耳聽到凌梓樾說什麼,那麼他就可以自欺欺人的活在自己構想的結果裡——那個他曾認真愛過也怨過的男人,只是在遠離自己的地方生活著。不能接觸,無法原諒。或許更真切的感受是,他怕不能原諒自己。他怕去看那些人讓他看的真相,扒開灰燼露出醜陋的底色——最終不是他被拋棄,是他被凌梓樾以固執自我卻認真的感情包裹了起來。這份感情不像他以為的那麼狼狽不堪,它有著閃光的美好,或許遺憾,卻不會鑄成大錯。那麼現實呢?現實是,他方南一直偏執的走著,不回頭,不珍惜自己。他覺得沒人愛他,凌梓樾不愛他,那他怎樣都無所謂。溫致遠說的對,他該去循著凌梓樾的印記走過去,一直站到長眠的男人面前……真的結束了。這樣一結束或許會發現,又是自己錯,錯的那麼離譜,錯的無法挽回。方南抿著發白的唇,死死攥著方向盤,就好像捏著不共戴天仇人的脖子。這些年他不是遺忘,他是不去想。彷彿這樣就可以翻篇,就可以重新開始。眼前車窗外筆直寬闊的路面有點扭曲,方南抹了一把才發現自己流淚了。天空滴了幾滴雨,連路面都沒沾溼,又停了。導航裡面的柔和女聲間或出聲提醒:“……前方八百米有監控錄影,時速一百一,您已超速……”驀地,幾天前跟丁子明在新疆天大地大撒著歡跑的時候的景象又浮現眼前——“恕我直言,方南,你這樣對丁先生並不公平,他沒做錯什麼……”丁子明那雙嬰兒般乾淨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彷彿將那天晚上漫天星斗都收了進去。“不怕死,怕的是,死在你前頭,讓你難過……南南,讓我陪著你……”真相就在那裡,我是個大傻逼,一直不肯面對。方南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咬住下唇。等凌梓樾這件事真的翻篇,他要好好的認真的去跟丁子明試著相處,看看自己是不是還有愛的能力……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方南的手一直在抖,抖的幾乎抓不住那把小小的金屬,想要不管不顧的掉頭跑開。八年了,房間裡一如昨昔。除了無人居住的腐朽,甚至連灰都不算厚。所有陳設都沒變,那麼固執的將舊日時光溫柔烙印在過去。方南抹了抹眼睛,將房門關閉,伸手去開燈。燈光亮起,方南才後知後覺的想。是了,是溫致遠一直默默的幫他維護著這處房子,有人定期打掃除塵,水電不斷。倚在房門上,方南有一小會兒的恍惚。剛剛在樓下上來之前,他見到一個老太太。那人是這個老小區的老住戶,當年跟方南凌梓樾也算是“點頭之交”。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中風了,腿腳不太利索,拄著柺杖在下面慢慢的走。看著方南,目光中帶著點疑惑和不確定——方南假裝陌生人的移開目光,挺直腰板跟老太太擦肩而過。他還沒做好跟舊識打招呼並可能被追問凌梓樾去哪裡了的準備,不如干脆陌路。房間裡很悶,帶著股冷清的黴味。久不住人的屋子就是這樣,即使大夏天都沒有那股黏糊糊的勁頭,蕭條寂寞。振作了一下,方南從房門上站直身體,腳步很輕的往房間裡面走。推門的一剎那,方南心裡湧起一股荒謬到極致的錯覺——凌梓樾就在門後,躺在床上看書。然後會在聽到動靜後,溫和的笑著抬眼,方南你回來了?乍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嚇得方南一哆嗦,縮回手差點撞門框上。是丁子明。“丁哥。”“還生氣呢?小氣鬼。”丁子明毫無意外的又向他妥協了,笑語晏晏的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他一點氣惱和委屈都沒有:“都跟你說對不起了,要不,還要我買個荊條揹著——”“對不起丁哥。”方南打斷他的話,認真道歉。電話那邊頓了頓,丁子明很快換成小心翼翼的動靜:“南南你沒事吧?”飛快的呼口氣,方南打算速戰速決:“丁哥,昨晚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我現在不在a市,等我回去,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聊。”“方南,”丁子明的聲音帶了點難受和委屈:“你是打算跟我分手了嗎?”這回輪到方南呆了:“我沒有啊,我就是……”那些哭笑不得多少衝淡了些眼下的沉重。方南好聲好氣的解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哥你別多想。我還想著……跟你認真過下去呢。”電話在丁子明暈陶陶的狂喜中掛掉,方南揣起手機,深吸口氣推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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