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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螢幕，觀看的人，都能感覺到她那種哀傷。 至少這輩子不可能袁春暄感覺鼻頭一酸，眼淚毫無防備地掉了下來。方秋冷感覺自己的左手手背忽的傳來一抹溼潤，皺了皺眉。轉頭，就見她一副梨花帶雨的傷感模樣。“哭什麼？”他伸手幫她抹去臉頰上的那一點淚珠。有點粗糙的指腹擦過她的臉頰，他身上淺淺的香味縈繞在她鼻端。袁春暄吸了吸鼻子，“你不覺得很感動麼？”方秋冷瞥了眼熒屏上那個含著淚，楚楚可憐的簡曼睩，難道是他鐵石心腸？還真沒看出什麼很感動的點……“嗯，的確挺感動的。”對於他來說，順著她的話說就對了。……一場電影結束，現場的男男女女該哭的，都已經拿著紙巾擦拭眼淚了。方秋冷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打算帶袁春暄好好吃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結果……就見她哭得兩眼紅腫，這反應，會不會太過了點？“我現在有點想罵陸斐成……”方秋冷無奈地撫摸著她的背。“為什麼？”陸斐成這部電影，拍得那麼好，票房那麼高，可是給他掙了不少錢呢，他為什麼要罵他？“看你哭成這樣……你以前貌似沒這麼愛哭吧？”他似乎很少見她哭。“……”所以，怪她太容易傷春悲秋？……好高。a市最高的世紀塔，在塔頂的旋轉餐廳，差不多可以俯瞰整個a市。方秋冷特地包了場，整個旋轉餐廳少了點人氣，雖然冷清，但也清淨。金碧輝煌的裝修，無一不精緻。再加上力求為客人做到極致、讓客人滿意的服務，光是高昂的消費，就讓很多人沒有能力踏進來了。一支樂隊在現場演奏著舒緩的交響曲，燭光搖曳，紅粉色的玫瑰花瓣撒落一地，看起來浪漫非常。“從這個地方，可以看到冷園。”方秋冷睨了一眼，那個地方，斷壁殘垣早已被清理乾淨了，現在正在重新進行建設。“嗯……你之前不是說過，還要等幾年才能建好麼？”還說，等他回來之後，要帶她去另一處地方暫時住著呢。服務員把菜品一一端了上來。方秋冷輕嘆了口氣，“吃吧，吃飽了，我們出去散散步。”似乎，兩人很久沒有在飯後一起散步過了。他把切好的那一份牛排跟她換了過來，“你這麼瘦，要多吃點……”“嗯哼！”吃不胖，怪她咯？“過兩天，我們就去風詞那邊試婚紗。至於那座海島，住的話……可能要到結完婚之後，沒那麼忙了，才會在那邊住一兩個月吧。”在那座海島住著，要麼坐直升飛機過去，要麼走水路。交通不大便利，也是個問題。但是，卻是個絕佳的度假勝地。袁春暄點了點頭，“好啊，那……我們的蜜月旅行，就在那裡過了？”“蜜月旅行？”方秋冷抬眸瞧了她一眼，“只要不忙，你想去哪兒，我都可以陪你去。”“只要不忙……”袁春暄蹙了蹙眉，這個前提條件一聽就覺得心酸。可不是麼？他一忙起來，連人影都見不到。“你一般，什麼時候會特別忙？”方秋冷的心情突然變得沉重，“每年十一月左右開始，直到一月中旬……那個時候，是最忙的。” 至少這輩子不可能畢竟那是年末，很多東西要整理。而且，元旦的時候，還要去開一個關乎生死存亡的大會。最忙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除此之外，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我也會特別忙。”如果只是出了點小問題，他大可以讓別人去處理。但是，如果是一般人解決不了的大問題，他肯定是要親自出面解決的。就像這次寧信的事情一樣，其實……這已經不是忙碌的問題了，而是拿自己的命在賭。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段真曾經說過——“你以為，你往黑裡加點紅加點白，就能洗清幽盟是個黑幫的汙點麼？！方秋冷，你太天真了。歷史上，有多少黑幫是能夠徹底洗白的？後來不都滅了麼？”呵！他那時候，覺得段真說話不好聽，嫌他死之前，居然還有膽子這麼挑釁他。現在想想，他說得倒也有點道理。在權利的頂峰站得久了，腳下便像是生了根一般，動不了了。他的雙手沾了那麼多人的鮮血，腳下踩著那麼多人的屍體。他已經習慣了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存模式，怎麼可能輕易就把當做護身符的幽盟，給滅掉，或者讓出去？以暴制暴雖然不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式，但是，那種強制性手段，是最具威脅力的，也是最有效的。他以前以為，洗白了，就能獲得所謂的安定，可以遠離那些是是非非，可以讓她少一點危險。但是現在想想，他那麼多的仇家，若是哪一天，他洗手不幹了，沒了黑幫的勢力，那些人，豈不是會趁機爭先恐後地追上來，找他報仇？現在……說他利慾薰心也好，說他貪戀權勢也罷，他方秋冷不過是個俗人，擺脫不了這些俗物了。想把幽盟洗白是不可能的，至少他這一輩子，是不可能了。袁春暄默不作聲地觀察著他的表情，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為什麼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有點陰鷙狠戾，透露出輕微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