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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逃出去了,也根本不可能在一個時內找到人回來救顧弘揚。他們殺他,只需要一息的工夫,一炷香能夠連屍體都毀的乾乾淨淨。李沅錦廢話不多,只問他:“行啊,你有什麼好辦法?我聽你的,但是你上馬,我留下來,我受的傷比你輕。”“你功夫有我深嗎?”顧弘揚有些惱火:“李沅錦,你是我的女人,現在能不能聽一聽我的話?”李沅錦看著旁邊蠢蠢欲動,已經不打算聽他們商量完對策就要衝上來的黑衣人,只咬牙低聲:“我從來都不是聽話的人,你又不是再回京城(一)穆梓桐千里迢迢趕到淮南,把李沅錦接回京城。路上的人不多,只有幾個侍衛跟在馬車外面,李沅錦坐在馬車裡,穆梓桐坐在另一邊,兩人相對無言,默默無語。行進路上,馬車突然因為石頭顛簸了一下,李沅錦就跟沒有主心骨沒有魂的人似的,東倒西歪,任由腦袋,還有受傷的手磕在馬車的內壁和椽上。傷口滲出血來,這麼痛,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如同行屍走肉。穆梓桐只好坐過來,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到自己懷裡,好讓她不要這樣撞來撞去。若是往常穆梓桐做這樣的動作,李沅錦一定會退避三舍的,但是現在失魂落魄的李沅錦,即便是面對這樣的動作,都一樣沒有感覺。她沒有拒絕,是因為她根本感覺不到有人在護著她,確切地,她已經感受不到任何人的任何感情了。在顧弘揚死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跟著顧弘揚一起死去了。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顧弘揚竟然就真的死在了那些人手上。她穩住大青馬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遠處的城池雖然還亮著點點的星光,但是城門早已經關了,李沅錦哭得撕心裂肺,一邊大罵顧弘揚混蛋,一邊調轉馬頭回頭衝。大青馬累了,不願意再跑,李沅錦狠下心來,拔出頭上顧弘揚給他的木頭簪,狠狠插進大青馬的血肉之中。木頭簪應聲而斷,但是大青馬也再次受驚,揚起蹄嘶叫起來,朝著來時的路奔去。李沅錦緊緊抱著大青馬的脖,但凡大青馬有降下速度來的跡象,她都用木頭簪扎進大青馬的皮肉。必須要快跑!一定要快跑!一定要趕回去救出顧弘揚!他那麼好的一個人,絕對不會就這麼死去的!大青馬也有脾氣,李沅錦原本就不是它的主人,現在還一下下戳他,路過一個拐彎處,大青馬的減速又被李沅錦的簪給刺了回來,大青馬生氣,乾脆在彎道處直接把李沅錦甩落,自己朝著遠方跑去。李沅錦喉嚨彷彿被什麼卡住一樣,喊都喊不出來,直接被馬甩到懸崖邊上,李沅錦雙手扒住地面,石、草根被紛紛帶翻,雙手被磨的血肉模糊才面前在懸崖邊停下來。等站起來的時候,李沅錦發現自己的手掌、臂都擦出了幾寸長的血口,左臉也火辣辣的疼。她爬起來,晃晃悠悠地往前走,漆黑的夜中,李沅錦第一次沒有感覺到對黑夜的恐懼,因為她心中害怕另外一件更恐怖的事情。她根本不能想象她一會兒會見到什麼樣的情形。他還活著嗎?他還等著她嗎?……淮南府城郊的一所農家院外,綠意蔥蔥,新發的樹木花草都在蓬勃生長,窗外的杏花開的正好。院裡,兩張竹椅,其中一把空著,另外一把上坐著一個年輕人,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左手持一卷書正在看著。或許是終於從書中得到了片刻的安寧,他放下書來,看了看旁邊藤編几上摞成一寸高的奏摺跟信封,伸手拿起最上面那一封拆開來看。四周沒什麼人,想來遠處的人若是看到這院,唯一能夠讓人認定這裡還有人居住的證明就是院中寥寥升起的輕煙。順著輕煙看過去,才發現院中年輕人正對的院牆根處,有一口泥爐,泥爐上正用一個黑色的陶罐熬製著什麼東西。若是走近了聞,那便知道是藥草。徐大夫穿著一身腳伕的衣裳,揹著揹簍從外面回來,滿面塵土。穆梓桐在掀開陶罐看草藥熬製的情況,三碗水細細熬製成一碗,用了一個早上,現在還有一兩分便可好了。年輕人鬆了口氣,看到遠處走近的徐大夫,放下手中的書迎上去為他開門:“徐大夫,怎麼樣?配好藥了嗎?”徐大夫點點頭,放下看上去不輕的揹簍,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跑了幾個村,藉著我的老臉又找了我兩個避世不出的師兄這才找到了藥材。”治傷的藥倒是不難找,但是能讓人復原到從前模樣的藥物,卻不是那麼好找。徐大夫想到最開始看到李沅錦的模樣,不由得嘆了口氣,若想要恢復原樣,沒個年,怕是不能了。穆梓桐與徐大夫一同進了房間,簡單的房間中,只有一床一櫃一桌一椅,床上有一位年約十六七的少女。是少女,也只是因為穆梓桐跟徐大夫認識這少女而已。若是有別人在,第一眼一定認不出來床上的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紀。因為床上的人渾身上下都裹滿了藥膏,裹上厚厚的上好的細棉紗布,幾乎已經看不到人正常的樣。徐大夫走上前,給少女把了把脈,把脈的手掌上也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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