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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衛國道:“睡不著。”程黎平從桌子上拿起煙盒,果然還是黎城本地產的喜鵲牌香菸。點著一支,兩人都坐在那裡噴雲吐霧,幸好窗戶開著,雪也停了,否則等會兒爸媽起來肯定會嗆著。抽完一支菸,程黎平道:“劉哥,你是在思考以後吧?”劉衛國不回話,一雙眼睛在黑夜裡閃著精光。程黎平嘆了口氣,道:“其實,沒人想這樣走下去,可是我沒有選擇。我想保全紅彬的性命,想給父老鄉親造點福,還想清清白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尋求自由,尋求真相。劉哥,追求的東西多了,路走起來自然就很艱難。”劉衛國笑了笑,道:“我都懂。我思考的是,那人身居高位,被眾人稱為青天大老爺,背地裡卻斂財無數,用盡手段謀求政治資本,最後應該落得一個怎樣的下場。”程黎平也笑了:“暫時靜觀其變,至少他還沒有公開作惡,反而做了一些有利於黎城百姓的實事。至於撈取政治資本,那是他們官場上的事,就算來頭很大,也未必能真的一手遮天。”劉衛國道:“這麼說,你知道他幹過哪些事?”程黎平沉默片刻,道:“當然,黎城並不大,做了什麼事,想瞞住所有人那是不可能的。”劉衛國詭秘的笑了起來:“你是指上任市長孫興被害那件事吧?”程黎平笑道:“你也查出來了?”劉衛國淡淡的說:“我沒去查,只是直覺而已。”程黎平豎起了大拇指,沒有在這件事上繼續聊下去。果然,六點多鐘,老爸起來上廁所,聞見客廳裡濃濃的煙味兒,先是咳嗽了兩聲,才瞪了程黎平一眼,衝著二人說道:“兩個臭小子,這麼早就起來了啊。煙癮這麼大,可不是啥好事,以後少抽點,多注意著身體。”劉衛國把菸頭按在菸灰缸滅了,程黎平卻攤攤手,彷彿是說都是劉哥抽的,我兩手空空,一根菸也沒有。老爸掃了一眼菸灰缸裡的菸頭,瞥了程黎平一眼,徑直走了。早餐自然還是在外面吃的。冬天的早晨比較冷,戴上帽子和口罩,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田梓橙裹上圍巾,也跟著程黎平吃了點水煎包和豆粥。這兩種食物都是黎城的特產,在別的地方還真不容易吃到。正吃著早餐,居然有一個熟人晃悠著溜了過來。這人穿著一身皮夾克,腳下是一雙擦的鋥亮的皮鞋,頭上卻盯著一個極不協調的火車頭帽子。所謂火車頭,是黎城本地的土話,指的是以前的雷鋒帽。這種帽子很厚實,裡頭是純棉,雖然很保暖,可現在穿起來,明顯有點兒落伍了。這人後面還跟著幾個流裡流氣的小混混,各個嘴上叼著煙,頭髮染的五顏六色。在別的大城市裡,這類非主流已經很少了。可在黎城這麼個小地方,他們還自我感覺良好,一個個得意洋洋。火車頭走到早餐鋪子外,歪著頭看了看吃飯的客人,皮笑肉不笑的說:“老郭,發財呢啊?生意這麼好,給倆煙錢還不成,非得叫我再跑個兩趟才滿意?”郭老頭陪著笑走出來,道:“喲,火雞啊。你看看,我這一大把年紀,辛辛苦苦掙個養老的錢,也不容易啊。那啥,你們坐,想吃點啥,我老頭子請客。”一個頭發跟雞窩一樣的小年輕擠上來,一屁股坐在程黎平旁邊的椅子上,撇嘴道:“你請客,就請這爛包子啊?我們雞哥會吃這玩意兒,怎麼的不得來幾根油條?”郭老頭呵呵笑著,從兜裡摸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道:“行行行,我請你們吃油條。這剛開張,還沒收到錢,你們別嫌少。”雞窩少年伸手接了,展開一看,一張五塊的,三張一塊的。“靠,八塊錢,你打發叫花子呢?”郭老頭臉上露出了祈求的神色:“火雞,大爺的房子上個月被大水沖垮了,這才找了個地方賣包子,租金還欠著呢,你行行好,等我賺到錢了給你送過去行不?”火雞叼著牙籤,彷彿什麼也沒聽見。其他的幾個小年輕湊到吃飯的客人旁邊,紛紛叫道:“走了,走了,別他媽吃了,不長眼是吧?”幾個客人敢怒不敢言,丟下幾張鈔票走了。雞窩頭的小年輕從桌子上拿了鈔票,笑呵呵的說:“才二十六塊,郭老頭,趕緊的,差的多呢。”旁邊終於有人忍不住了,道:“你們這是敲詐勒索,就不怕警察抓你們坐牢啊。”火雞回過頭來,見是個大學生模樣的青年,劈頭一巴掌扇了過去。“抓我坐牢,抓你媽了個巴子。”其餘的幾個小年輕也圍了過來,用挑釁的目光打量著那學生。“上學上傻了吧?真有人敢抓我們雞哥,我們還會在這混麼?”那大學生不敢再言語,包子豆粥也不敢買了,從幾個小混混當中擠出來,飛一樣的跑了。雞窩頭得意洋洋的走回來,又在程黎平旁邊坐了下來,看見程黎平和劉衛國還在那裡吃早餐,身旁還帶著個大明星一樣的美女,雞窩頭直接就笑了:“喲,這還有兩個大爺要請呢。雞哥,今天運氣好,快來看看。”火雞早就看見了,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那個低著頭吃飯的男人有點兒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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