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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開啟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圍著那團東西蹲了下去。亮晶晶滑溜溜的,綿軟透明發黃的一團,還有不少黑點,乍一看有點噁心。“是海蜇嗎?死了?”嶽彥笠很好奇,想用手指頭碰碰又不敢:“是我們吃的那種涼拌海蜇嗎?”“死了。海水衝上來的。”胥罡用腳尖踢了踢:“這玩意兒不是海蜇,充其量是個近親,冒牌貨。我記得這邊人管它叫沙腦。”“你懂的可真多。”嶽彥笠感嘆:“我很少來海邊,還真沒見過這樣……原生態的海蜇近親。”給他逗笑了,胥罡也不站起來,就那麼傻乎乎的陪他蹲著,面前是隻沙蟄遺體。“我懂的可多了,你以後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真的嗎?”嶽彥笠沒抬頭看他,慢吞吞的:“那我挺想知道,要是十年前那個少年回來找你,你怎麼辦?你拿他怎麼辦?你又打算拿我怎麼辦?”自吹自擂自以為百科全書的罡哥傻眼了。作者有話要說:謝教主的《冷血動物》,混音節奏都很棒,稍微不適的有可能是教主獨一無二的唱腔哈哈哈。怎麼說呢,有人說是土味搖滾,帶著一股子煎餅卷大蔥的山東方言味兒。仔細聽,確實是垮的,垮出謝氏獨有的風格。冷血動物,向陽花。他後期的一些歌我沒聽,有那麼兩首也就夠了。 原本睡的很沉,胥罡突然就從酣甜的深眠裡驚醒過來。沒有自然醒的舒暢和迷迷糊糊好久才能醒透的過程,睜開眼,看著床邊地上鋪灑的銀色月光,頭腦瞬間清明。也沒做噩夢,就是很突然。下意識的側臉看了看身邊的人。嶽彥笠睡的正熟,側著身子面對著自己的方向,雙腿彎曲著,像個蝦米。凌晨四點半。胥罡躡手躡腳的起床去了趟衛生間,回來房間也沒上床,就站在敞開著一道縫隙的窗戶邊,看著外面深邃的大海和夜空。是黎明前最暗的時刻。就快迎來日出,天地一片靜謐。晚上散步時候還朦朦朧朧掛了一層紗似的月亮此刻異常清晰明朗,天空一絲陰霾都沒有。碎銀般的光芒鋪在烏沉沉的海面上,隨著波濤輕輕湧動。很好看。好看的他想把嶽彥笠搖醒,一起坐窗邊看看這安靜的景色。並不比日出差。當然,胥罡不會真的心血來潮去把人弄醒。裹了裹身上的睡袍,椅子在地毯上無聲的拖行,在最靠近窗邊的位置停下。這真奇怪。嶽彥笠並不是真生氣,甚至不是為了得出一個“我和你媽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這樣同等愚蠢問題的答案。可他就是問了。如果那個少年回來找你。你,他,我怎麼辦?這還真是個跟“落水先救誰”不逞多讓的傻瓜問題。摸了摸鼻子,胥罡知道自己的回答討了巧,關鍵也是嶽彥笠不想追究。所以,他問這問題的動機就很有意思。又不是想借機為難他胥罡,難不成會是吃醋?胥罡啞然,伸長手臂去夠桌上的香菸。等到拿在手裡才醒悟,眼下不是抽菸的好時機。他並不是一個人睡。此刻認真想了想,拋開那個無賴的回答“沒發生的事情想它幹嘛?”,如果那個少年真的回來找他,或者一直混跡在這次歌友會的人群之中,他該怎麼辦?拿了香菸慢慢湊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大腦前所未有的清明。他是曾經借酒逞兇。可是說他卑鄙無恥也好,說他圓滑世故冷漠也無所謂,他還是會站在嶽彥笠身邊。那個少年,如果能好好談,他會補償他一些經濟上面的東西,更多就沒有了。就像他這一站最後要唱的那首歌。冷血動物。窗外一點點泛起了顏色,像是橡皮擦抹過的毛邊,從濃黑到鉛灰再到魚肚白,直到有極淺的淡淡橘紅在天際線拉出一條直線。胥罡走回到床邊,彎了腰伸手去揉了揉嶽彥笠的耳朵和鬢角:“起床了,要日出了。”嶽彥笠有點起床氣。很明顯沒睡醒,掙扎著坐起來,頭上有一小簇頭髮垂頭喪氣的翹著,整個人抱著被子弓著腰發呆,目光發直。過了將近五分鐘,那股勁才緩下來,男人慢悠悠的爬下床,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清醒清醒。不知道是不是喜歡所以就自帶濾鏡的看人,嶽彥笠這樣有點天然呆的懵懂樣落在胥罡眼裡,不僅不覺得邋遢,反而竟是說不出的喜歡,就是那種忍不住想伸手揉揉對方頭髮的衝動,小小的心悸跳的驚心動魄。胥罡抿著唇自嘲的想,老房子失火還真他媽的可怕。太陽起的很快。等到嶽彥笠從衛生間出來,胥罡一把扯開白色窗紗的時候,天邊那半輪日頭已經躍躍欲試了。天氣很好,頭頂一片湛藍。最初的淡淡橘紅變得濃烈,如同畫家筆端吸足水彩的狼毫,一點落下,飽滿欲滴。兩人挨著,最後還是拉開了落地窗,裹著大衣哆哆嗦嗦站在了陽臺上。空氣中清冷的海水味道湧進鼻腔,純淨而天然。紅彤彤的太陽一下子跳出了水平面,波光粼粼的大海陡然間生動起來。那熾烈的橘紅也掉進了水裡,像是一滴顏料擴散開來,將視線所及的海面全都染了色澤,據為己有。“真好看。”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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