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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夜裡十二點,店裡依然座無虛席。包秋秋和胥罡一路向裡面走去,一直差不多走到最裡面,才看到紅姐跟他們招手:“這裡。”桌上已經咕嘟嘟燒開了令人食指大動的鴛鴦鍋,黑毛肚黃喉牛肉卷羊肉片的,林林總總擺了一桌子,紅姐坐著的長條凳的凳子腿邊上,還撕開了一大紙箱子,露出裡面的大綠瓶子,山城啤酒。胥罡不知道該不該說真巧。事實上就是這麼巧。紅姐不是一個人坐,桌上除了歌友會會長齊敏和她的助手那個收禮物的小丫頭,還有個神態略顯拘謹的男人,那個讓他簽名在腳踝處的男人。跟歌迷一塊兒吃飯,在別的大腕巨星那裡可能是了不得需要認真規劃的事兒,可是在胥罡這裡,真的就是隨意到了想吃就吃。何況,他跟齊敏也不是第一次坐一起吃飯了。紅姐笑眯眯的介紹:“罡子,介紹倆新朋友。白洛,齊會長的新助理。嶽彥笠,你的資深潛水歌迷,齊會長火眼金睛挖出來的。”原來他叫嶽彥笠。這頓宵夜吃的很愉快。大馬力的風扇鼓吹著,環境並沒有窗明几淨空調涼爽的星級酒店舒服,甚至地面上因為返潮和酒水導致溼漉漉的。可是這些都不能影響眾人喝到很嗨的心情。紅姐和齊敏都是特別撒的開的女中豪傑,酒量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包秋秋明明知道拼不過,依然本著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的愚蠢念頭,一杯接一杯的跟倆人槓酒,直接導致了自己最後喝到人事不省的地步。胥罡有了七八分的醉意,撐著額頭看著兩女人卷著袖子自相殘殺,嘴角掛著輕鬆的笑。嶽彥笠也沒喝多,臉上紅紅的,倒是個喝酒上臉的主兒。記憶裡,有張模糊的臉也是這樣紅通通的,只是那張臉要年輕不少,看過去不知道有沒有十八,成沒成年。那天也是開完演唱會去喝酒。從三里屯一直喝到簋街,喝到後來連路都走不了,他還硬撐著男人那點傲氣和麵子死活不讓紅姐送,緩了一緩慢慢往回走。才走出簋街路口就覺得腸胃翻湧膝蓋發麻,蹲在路邊吐了個翻天覆地。後來那個少年也不知道從哪兒就衝了過來,扶著他一疊聲的問著要不要緊之類的話。再後來的記憶有點模糊,一度在車禍後有段時間完全想不起來,像是被人用橡皮擦直接抹掉了。還是過了幾年慢慢恢復才循著星點的聯絡重新串了起來。那個少年很緊張,說話顛三倒四的,說是他歌迷,說從工體散場出來,一直蹲點,跟著到了三里屯,然後又跟到了簋街。記憶的結尾,是胥罡這輩子都不曾做過的惡劣的事兒。他把少年給睡了。“罡子,想什麼呢,來來,再乾一杯!”紅姐喝的神采飛揚,女人眼角有著淺淺的魚尾紋,卻絲毫不損她的韻味,底蘊十足:“齊敏,彥笠,就咱們四個清醒的了,來,不醉不歸。”胥罡面不改色的喝完,其實很想補一句,紅姐你不醉不歸,可要是真醉了就更沒法歸了不是?從火鍋店出來的時候,夜色清冷,路上連車輛都少了不少,城市的喧囂終於浮上了一層溫柔的輕紗,就像痛快的麻辣火鍋後來碗冰粉豆花,怎一個愜意了得。包秋秋腳底下拌蒜,跟攤爛泥也差不了多少。紅姐和齊敏一左一右扶著小丫頭白洛,包秋秋只能丟給胥罡和薄醉的嶽彥笠。“小嶽,麻煩你幫忙把包子送回去。”紅姐喝了酒,把包秋秋的小名都叫了出來,也沒跟嶽彥笠客氣:“罡子你看那麼大塊頭,一點不懂得溫柔,根本不會照顧人。”胥罡很無奈:“紅姐,有你這麼拆臺的嗎?好歹有我歌迷在場。”紅姐跟齊敏笑的歪歪倒倒特別放肆:“歌友會的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是不是小嶽?”看著嶽彥笠眼睛含著笑老實點頭,紅姐更得意了:“我又沒說你小時候尿床或是暗戀別人不敢戳破窗戶紙的事兒……”“打住打住。”胥罡扶額告饒:“我保證好好照顧包秋秋還不行嗎?”一路打了車回酒店,嶽彥笠時不時偷瞄胥罡兩眼,喝的暈乎乎的男人還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完全沒察覺自己笨拙的偷窺早被發現了。居然會有人因為喜歡自己的歌進而這麼喜歡自己。胥罡有點飄,多年不曾有的那些大男人的虛榮和臉面盤旋上頭,那是一種忍不住的沾沾自喜。胥罡藉著酒意,自己也幼稚的做了件蠢事——在快到終點的一個紅燈停車的空檔,嶽彥笠再次隔著中間醉的人事不省的包秋秋,假裝四周張望著看過來的時候,胥罡直接大刺刺的回視了過去。他以為自己是捉個現行,實際上落在第三者眼裡,要麼是姦情四射,要麼就是倆醉酒的傻子。嶽彥笠愣了愣,居然紅了耳廓。這真是——“到地方了。”司機師傅一嘴地道山城話打破兩人之間漸變躁動的氣氛。把死沉的醉鬼扔回到他房間,胥罡和嶽彥笠都累出一身汗。胥罡倒還好,這段時間畢竟在做強體力訓練,哪怕拖著個軟腳蝦醉鬼確實使不上勁,總比嶽彥笠要好一些。“你還撐得住嗎?”胥罡看著對方雙手撐著膝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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