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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一會兒，他又收到了新的微信訊息，這一次是他的高中同桌單獨發來的。江易對這個同桌鄭洪倒是印象深刻，這三年內，他倆還約出來見了幾次。這小子高考後去了外地讀大學，也有個溫柔的女友，兩人的戀情一直穩定發展，不出意外的話，今年訂婚，明年就結婚了。見鄭洪單獨私聊他同學聚會的事，江易不禁皺眉，直接發了語音過去：“你該不會想拉我去聚會吧？對不住，我真不想去，我已經不記得幾個人了。”鄭洪在那頭沉默了一陣子，然後發了一行字——【老江，他回來了。】江易的神色瞬間一變，那個“他”字，宛若一把尖銳冰冷的刀刃，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臨近夜裡十二點了，江易的手機螢幕還泛著淡淡的光亮，因為他反覆閉眼睜眼了許多次，努力讓自己入睡，可就是怎麼也睡不著。“哥哥，你失眠嗎？”寂靜的深夜，唐培藝的聲音忽然傳來，江易驚了驚：“你！你怎麼還醒著？”難以入睡的江易翻了好幾次身，還發出了輕嘆聲，而唐培藝和他共處一間臥室，也就睡在旁邊的摺疊床上，自然察覺到了動靜。“我都睡了一覺醒來，你卻一直沒睡，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江易確實心事重重，卻不知如何開口敘說，他討厭這種緊張忐忑感，會令他回憶起當年。“喂，唐培藝，你早戀過嗎？”似乎被江易的話驚到了，唐培藝一下子懵了：“……啊？”江易頓時後悔問出這麼一句話，他又開始犯糊塗了，居然會問唐培藝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算了，你就當我什麼都沒問吧，繼續睡覺！”說罷，江易用被子矇住腦袋，又翻身睡去了。旁邊的唐培藝盯著江易的後背，沒了睡意，默默地看了好一會兒。江易根本沒睡幾個小時， 凡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江易沒那麼手忙腳亂，他的動作逐漸熟練，也沒折騰太長時間。江易簡單幫唐培藝化了個淡妝，唐培藝白皙的臉頰上點了淡淡的腮紅，睫毛被刷得更長更濃密，十根手指的指尖也再次被塗得粉盈盈的。唐培藝笑著對江易道了謝，然後提起長裙襬，彎腰套上了江易為他新買的高跟涼鞋。這雙鞋子是黑色的，江易特地選了一雙唐培藝偏愛的顏色和款式。唐培藝圓潤小巧的腳趾露了出來，他的腳比同齡的女生要大一些，但比起大個頭的江易，就小了不止一倍。江易不禁懷疑唐培藝小時候是不是被虐待過？反正他一看就營養不良，不僅長得不高，整個人也是細瘦乾癟，臉頰只有巴掌大小，四肢纖細，不過屁股倒是挺翹有肉。見江易盯著自己的腳看了半天，唐培藝有點疑惑不解。不是說奶奶和堂哥正在趕來的路上，江易怎麼還在發呆？“哥哥？”唐培藝喊了他一聲。“你的腳趾要塗嗎？”江易突然開口，更是聽懵了唐培藝：“啊？”“我看別的女孩子如果穿涼鞋，腳趾大多都塗了各種顏色的指甲油，你要不要也塗一下？”唐培藝又呆呆地眨了兩下眼睛。“……”江易瞬間想抽自己，也想把前兩句話給咽回去。他特麼是瘋了嗎？？為什麼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他這輩子為誰做過這種事，現在卻一直“汪汪汪”了！“你要是不想塗就算了！正好我也省事。”語畢，江易打算收起指甲油，卻被唐培藝拉住了衣角。唐培藝的雙眼笑成了兩個彎彎的月牙兒：“可以的，謝謝哥哥！”江易心想，這小傻逼的嘴巴真是越來越甜了，偏偏他又吃軟不吃硬。隨後唐培藝將雙腳擱在了他的大腿上，而身高快一米九的江易低垂著眉目，仔細地塗抹著。他這副認真的神情，就如同在描繪一幅畫作，或是塑造一件藝術品。江迎新扶著江家奶奶到來時，江易已經把唐培藝打扮得差不多了，唐培藝也把自己裝著行李的書包匆匆藏好，就是家裡還沒來得及打掃和收拾，有些亂糟糟的。奶奶瞭解自家孫子，也不嫌家裡亂，但她沒想到唐培藝現在真的在江易家裡，這兩人的進展，似乎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快。堂哥江迎新之前提到了江易與唐培藝“同居”一事，也是半開玩笑，現在一看家裡的種種跡象，什麼牙刷漱口杯和拖鞋等等，都是成雙的，他也有些意外，可見唐培藝的確是住了一段時間。江易唯恐造成多大的誤會，急忙向奶奶解釋，說唐培藝之前放暑假來這兒玩，只是小住幾天，他們也沒做什麼出格越軌的事。奶奶點點頭，笑得意味深長，又問起了唐培藝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