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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剛入秋,氣候舒適宜人,她心裡卻揣著心事無法排遣,侍女便提議她去御花園裡的小湖上泛舟散心。她依言在湖面上飄蕩了一個上午,心中似乎真的好受了一些,剛吩咐侍女靠岸,那小舟驀地一晃,她便跌入了水中……司馬玹還坐在她床側,一臉關切:“愛妃醒了?”白喚梅一時分不清早晚,有些恍惚。司馬玹撫了撫她的鬢髮:“朕已下令徹查,愛妃放心,今後絕不會再有這種事了。”白喚梅多少有數,陛下忽然拒絕了其他世家女入宮,自然會惹來不滿,她是眾矢之的。她握住那隻手輕輕嘆了口氣:“謝陛下。”世家權勢之重,她很清楚,可是司馬玹這麼說,她竟真有了幾分心安之感。這麼多年在宮中,總覺得遲早會有皇恩淡薄的一日,沒想到竟越來越厚重。也許她真的可以將他當做良人吧。白檀晚上空手而回,剛走到書房門口就看到白棟蹲在那兒唉聲嘆氣。“你怎麼來了?”白棟看到她竟沒撲上來:“阿姊,父親居然叫我去凌都王的軍營裡,你說我是跳河還是爬樹呢?”白檀還沒罵他,司馬瑨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幽幽道:“怕什麼,本王定會寬待於你。”白棟一下跳了起來,險些撞到司馬瑨的右臂。白檀擔心他的傷,上前扯了一下白棟:“行了行了,你趕緊回去吧。”“那入營的事……”白棟很哀怨。“其實我有個法子。”白檀貼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白棟一下跳了起來:“不行!阿姊沒嫁出去,我誰也不娶!”說完就扭頭奔出了門。白檀嘖了一聲,本來娶妻就是躲避入營的最好方式嘛。告訴了他又不用,切。她轉頭看看司馬瑨:“殿下的傷沒事了吧?”司馬瑨居然看得很明白:“有恩師這般護著,怎麼會有事呢。”“畢竟是為師的責任,總得顧著些。”白檀擺正臉色入了書房,悄悄瞄了一眼他右臂,衣袖上依舊滲著些血漬,她皺了皺眉。。白檀倒是想吃,但老是這樣就不太好了,所以便站著沒動:“不知陛下召見所為何事?”司馬玹將手裡的奏章遞給她。白檀吃了一驚,她還沒見過奏章呢,猶豫了一下才接過來。奏章是義城侯庾世道寫來的,他參了司馬瑨一本,說他借訓兵之由在他軍中收買眼線,暗藏人手,一定是別有企圖,要參他個禍亂軍中的罪名。司馬玹嘆氣:“庾世道這麼多年在豫州儼然已是占城為王,想入都進貢便來一下,不想誰也不能奈何他,這樣一個人物,凌都王居然也去招惹。”白檀道:“義城侯寫這摺子才是別有企圖吧。”司馬玹一怔:“何出此言?”“天下兵馬都是陛下的,就算他自己掌了兵權,也該清楚主上是誰。如今奏章中一口一個都是自己的兵馬,反倒才是大逆不道。凌都王在他軍中安插眼線,難道不是為了盯著他的異動?依我看凌都王此舉做得一點也不過分。”司馬玹忍不住笑起來:“確實,你說的在理,朕便這麼回覆吧。不過為了安撫一下庾世道,就罰凌都王個禁足的處分吧。”司馬瑨正好需要休養呢,禁足正好。白檀垂頭道:“陛下英明。”“英明?”司馬玹搖頭苦笑:“當年為王時朕也滿懷雄心壯志,如今呢?世家門閥如跗骨之蛆,掣肘難行,朕只能虛與委蛇,之前還以藉著修道來應對丞相,朕哪裡擔得起英明二字。”白檀失笑:“陛下,我也出身世家。”司馬玹道:“你不同,你隱居東山,置身事外,不涉足這些是非,朕也只能與你說了。”白檀看他有些低沉,揚眉笑道:“陛下未免太妄自菲薄了,自陛下登基以來,夙夜勤勉,如今世家矛盾緩和,百姓也愈漸富足,大晉兵力足以抵抗外敵,難道不都是陛下的功勞麼?”司馬玹臉上蘊了淺淺的笑:“還是你懂得寬慰人。”“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外面忽然傳來內侍的稟報聲,說是有官員求見。白檀頓時一愣,既不能正大光明的出門,又該回避,最後草草向司馬玹告了罪就躲去了他身後的屏風後面。官員很快就進來了,白檀反正也不認識,就純粹聽熱鬧。那官員開口就是一聲痛心疾首的哀嚎:“陛下啊——您有所不知,白家都在外面散佈開了,說此代皇后必出於白氏,這種傳言都敢傳吶,您不得不管吶。”白檀第一反應是不是她父親得罪誰了,所以被人設了這麼一個套,畢竟他們白家還沒人傻到會在外面亂說這種話,這不自己給自己找亂麼。司馬玹聽了卻只是笑了笑:“此事朕會查的,你退下吧。”官員道了聲是,那語氣似乎還想再說下去的模樣,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地出了殿門。白檀從屏風後看他離開才出來,無奈道:“陛下慧眼,千萬不要聽信讒言。”司馬玹嘆息:“朕此番推拒了世家各族選送女子入宮,他們都以為是因為貴妃的緣故,自然是急了。”白檀一下就明白過來白喚梅落水的原因了。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勸慰,只能道:“陛下和貴妃也是辛苦。”“的確辛苦。”司馬玹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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