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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敷在院子裡急得團團轉呢,恨不得去把謝太尉揪出來暴打一頓。誰叫你一直催陛下選妃的,這下好,他直接想撂挑子了。他要選別人做儲君還好說,可現在怎麼看都像是要選凌都王。那可是他的死對頭,真成了儲君還得了?正氣得磨牙呢,王煥之回來告訴了他凌都王督修南堤的事。“那就好那就好,這真是天助我也。”王敷鬆了口氣:“快請歷陽王去勸陛下,陛下不是很聽他的話麼?”王煥之笑呵呵的:“早請了,歷陽王去接諸位入都的藩王重臣了,不在行邸。”他們口中去接藩王重臣的司馬燁這會兒正在秦淮河裡的畫舫中唉聲嘆氣。義城侯庾世道今日提早到了,身披薄衫,意態風流地坐在視窗邊,手裡舉著本書,奈何那雙眼睛生得如鷹一般,實在看不出書卷氣來。“司馬玹果然想把皇位還給那煞神。”他攏了一下衣襟:“本侯請歷陽王來相助擋路,怎麼好像你一點也沒擋住呢?之前他去抗擊秦軍,居然還問本侯借兵,又藉著整合重訓的名義在本侯軍中安插人手,莫非歷陽王是轉頭與他合作了?”司馬燁笑道:“真是什麼也瞞不過義城侯,本王的確答應與他合作了,不過那都是哄哄他罷了。若本王真與他合作,他必然會借整合重訓的名義不還你兵權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本就是個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人,真要與你作對,肯定不會只是安插幾個人手這麼簡單。”庾世道細細想了一想,哼了一聲:“如此最好,誰都可以做皇帝,唯有司馬瑨不可以。他登基了,我們都得遭殃。你兒子司馬珉不錯,如今在廣陵王府中教導的甚好,司馬玹想傳位給那煞神絕無可能,本侯一定會支援立你的兒子。”司馬燁笑了笑,卻暗暗捏緊了拳。廣陵王是他和先帝的叔叔,一直看著都是個不問世事的老不死,以前對他也是慈愛敦和的很,彼此關係向來親暱。沒想到東海王和新安王一出事,忽然就藉著想看侄孫的名義將他么子司馬珉接去廣陵郡中扣押了起來。庾世道不止一個人,與他站在一起的有一群人,個個都是蟄伏一方的世家軍閥,有的是藩王,有的是外戚,有的是行伍出身的武將,這些人都為庾世道馬首是瞻,因為都有把柄捏在他手裡。庾世道一面告訴他可以讓司馬珉上位,一面將他推出來對付司馬瑨,就是傻子也知道他是想扶立個傀儡皇帝了。司馬燁以往試圖安插人手去司馬瑨身邊,也不能說毫無企圖,可從沒想過要這麼早下手,更沒想過用這種方式下手。可連做了皇帝的司馬玹對這些人都只能藉著修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又能如何。司馬燁抬眼去看庾世道,卻見他已將視線投向了窗外,一臉興味盎然:“這不是那煞神麼?”司馬燁探出半張臉去看,司馬瑨沒有騎馬也沒有乘車,帶著幾人步行過朱雀橋,一路引來無數路人圍觀。庾世道那雙鷹眼忽然眯了眯:“他身邊的女子是誰?”司馬燁道:“他的老師,文才白檀。”庾世道似有些震驚,許久才道:“是郗夫人的女兒麼?長得可真像她母親啊。”南堤不好修,司馬瑨卻也並沒有放在心上。白檀回去後翻箱倒櫃地找書籍,想要給他想想辦法,他卻毫不操心,在後院練了半天的劍,而後就帶著祁峰和顧呈去了軍營。她鬱悶的不行,覺得自己真是為他操碎了心,可他半分也不在意,弄得好像她多希望他能坐上儲君的位子似的。將匣子裡那藏了多年的吳郡詩箋取出來,她看了許久,透過窗外遙遙望了望宮城方向。希望他坐上那個位子嗎?一直都希望的吧……藩王重臣們已經都入了都,據說好多還是連夜入城的。白檀一早授課聽學生們七嘴八舌地議論了一番,也沒放在心上。到了午後又落了一場大雨,她擔心山路不好走,提早讓學生們下了學,一面匆匆趕去南堤。她也沒乘車,撐了把傘走在路上,反正司馬瑨安排的人手從之前遇刺後就沒離開過她眼前,倒是不擔心安全。這一路上都聽到凌都王德行不行,無法修築南堤的傳言。這年頭修個堤壩都要看德行啊,也真是要求高。一邊腹誹一邊往西籬門走,忽然手腕被一抬,傘舉高了些,司馬瑨鑽了進來。“本王來的正巧。”他的衣裳半邊都被雨水淋溼了,此時就緊緊貼在她身上,將她的衣裳也弄溼了。大雨瓢潑,幾乎要掀起迷迷茫茫的一層煙霧,連行人都看不清楚,也不好將他推出去,白檀只能忍了:“殿下這是要去南堤,還是剛從南堤回來?”“都不是,本王準備去見兩個藩王。”司馬瑨握著她的手舉著傘,白檀有些嫌累,又掙不脫,乾脆決定將傘全讓給他:“既然殿下有約,那為師就先回去了,傘留給殿下。”司馬瑨將她扯回來:“恩師與本王一起去。”“為師去做什麼?”司馬瑨驀地一聲冷笑:“免得本王忍不住剁了他們。”“……”白檀皺眉,你是不是剁自家人剁上癮了啊?一路步行到秦淮河畔停下,一邊是被大雨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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