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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產生了不好的預感,著急著要往裡面衝,被父親一聲大吼鎮住腳步:“帶他們去操場!”這是他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他懷裡還抱著最後一個小孩子,躬起身正要往外面衝的時候,教室終於不堪重負,轟然倒下。 那年的震中並不在鎮上小學那邊,反而離我家的村寨更近一些。母親向來有晌睡的習慣,地震發生時,她在我看不見的另一端,同樣沒有來得及跑出房子外。 我花了一整年的時間,才慢慢消化下來父母雙亡的事實。鎮上花了同樣的時間來災後重建。恢復迅速,並且見效要比我快得多。一年後,有盤山公路修得離鎮上近了些,許多村寨被搬遷到一起,許多樓房拔地而起,包括一座新的希望小學。在原址上重新建起,這次有著漂亮的紅白圍牆,刷了淡橙色油漆的兩層教學樓房,以及乾淨明亮的玻璃窗。 我十一歲那年的初夏時節,顧衍之以捐資人的身份來希望小學參觀,順便帶來新的一批圖書文具。鎮長隆重接待他的時候,我正和我的同桌燕燕等人玩捉迷藏。 我一直是孩子裡面的孩子王。即使是一個小小的矇眼捉迷藏遊戲,規則也得我說了算。我制定了嚴酷的捉迷藏規則,初衷是想大家通完口風以後一起捉弄一下七個玩遊戲孩子裡面的一個,整個鎮上所有孩子裡最胖最呆的孫榮。然而事實證明命運捉弄四個字,它不止是講我在最猝不及防的前提下得了絕症,它還指我在宣佈完規則之後,因為一個小孩子的臨時叛變,到頭來剪刀石頭布最後輸掉的人正好是我自己。 我只好在孫胖子幸災樂禍的眼神底下咬牙認命。 先是拿紅領巾矇住眼,然後彎下腰,燕燕把我往左轉了十圈,又往右轉了十圈,再往左轉了十圈,最後他們歡呼著一鬨而散。我像個陀螺一樣被轉得頭暈目眩搖搖欲墜,到底沒撐住跌倒了兩次,摸得手裡全是土塊。然後再從一數到十,開始毫無規律可循地到處亂抓。 有膽大的孩子上來摸我一下,又很快嬉笑著退開,我伸手抓空數次,漸漸不耐煩。然而越不耐煩越沒有條理,更加抓不到,急得額頭冒汗。過了好久才終於聽到有清晰的腳步聲,並且堅持不懈地越走越近,就像青蛙看中了昆蟲,直至昆蟲落到它可以舌尖一彈夠到的範圍內。我在心中計較好了時間,然後快速跑過去兩步,再合身一撲,把人死死抱住。 後來一次吃晚餐的時候和顧衍之提起這件事,我說:“你當時有沒有因為我弄髒了你的衣服所以就覺得我太可惡了,簡直就罪無可恕,一定要大卸八塊才解氣呢?” “怎麼會到那種程度。”西餐廳的落地窗邊,他的襯衫袖口露出西裝小半管,他正把牛排切成小塊小塊,使用餐具的姿勢慢條斯理,而他答得漫不經心,“就是有點擔心小姑娘是不是腦袋都被轉圈轉傻了,不然看起來怎麼會傻呆呆的,還抱著我半天都不動。” “…” 然後他將切好的牛排遞過來,擱在我面前,又將我面前的牛排端到他那邊,一切之後,想了想,慢悠悠又補充了一句:“不過,看在長得還算可愛的份上,傻呆呆跟弄髒衣服什麼的也都是能被原諒的,不是麼。” “…” 那天將近黃昏時候,連綿的遠山深處,與天相接的地方,有云蒸霞蔚濃濃淡淡。我抓住的人在原地站定,一動不動。我緊緊環住對方的腰身,仍然不肯放心鬆手。一面將蒙在眼上的紅領巾一把拽下。 眼前被我抱住的人身材修長挺拔,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模樣。一件深色風衣挽在手裡,身上的淺色襯衫早已被攥得不像話。臉上卻有一點笑容,彷彿含著兩分溫柔意味,眼睛沉黑而睫毛很長。丰神如玉,遠遠不是我口中念出的“孫胖子”模樣。 陪著站在一旁的鎮長大叔雙手捂眼,無比絕望地抹了一把臉。抹完臉又衝我使勁使眼色。我終於意識到我是犯了怎樣的大錯誤。然後一眼看到被我攥得髒兮兮的襯衫,臉騰地紅了一大半。 時間是最好的毒藥(二) 立刻鬆手。 騰騰騰往後退了兩大步,站定時臉頰還有些火燒火燎。偏偏身後孫胖子發出一聲不懷好意的桀笑,我頓時惱羞成怒,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孫胖子立刻指著我:“鎮長你看她還瞪我!” 鎮長氣得嘴唇直哆嗦,挨個把我們指過去,最後手指頭落到我頭上,吹鬍子瞪眼:“還不趕緊道歉!” 我只好小聲說:“對不起。” 鎮長本來就不太靈光的普通話因為氣憤而更加不靈光:“你道歉看著我幹什麼!看著這位哥哥道歉!大聲點兒!鞠躬道歉!快點兒!” “…”我頓時不情願,拿眼神跟他老人家無聲商量,“為什麼還要鞠躬啊?不鞠躬只道歉難道不行嗎?” ——藏在心裡面沒流露出來的話是,這裡要是隻有我一個人你讓我鞠躬我也就鞠了,可是現在我身後還杵著六個小孩子呢,你讓我給這個人鞠躬,那以後我的顏面該往哪兒擱呢? 然而鎮長大叔顯然沒有要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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