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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陳南山忘了，剛才葉秀雲說時賀秋鳴聽的認真，所以就算葉秀雲走了，還有一個賀秋鳴在這。因此陳南山還沒輕鬆很久，就聽到旁邊賀秋鳴發乾的聲音，“車禍什麼時候的事？”陳南山一晃神，思緒飄到了那時候，結巴道，“三年前吧。”賀秋鳴沉默，眼裡是陳南山看不明白的情緒。陳南山也沒開口，等著賀秋鳴繼續提問，做好回答的準備，他好奇賀秋鳴會問什麼，是想知道手機上都有哪些照片嗎？然而賀秋鳴說的話，是陳南山怎麼都沒猜到的。陳南山只看見賀秋鳴在沉默半天后，張了張嘴，沒有說出長篇大論，只有短短兩字，可偏偏就是這簡單兩字，卻頓時挑破了陳南山好不容易偽裝起的那層堅強，暴露出其中的脆弱。賀秋鳴問，“疼嗎？”陳南山一瞬間變成了哭包，深藏在心裡的委屈控制不住的洩了出來，他看著賀秋鳴，聲音低得不能再低，想掩飾已經染上哭腔的嗓音，他說，“當然疼啊。”他不想再想起剛沒了手機的那段日子，因為光想想就疼的難受，可是現在賀秋鳴這樣一問，就像在外面被欺負了會回家告狀的小孩兒一樣，陳南山在賀秋鳴面前也是如此，想把他的委屈都告訴賀秋鳴，想讓賀秋鳴哄哄他。只是另一方面他又得控制住自己，在心裡提醒自己要再堅強一點，不能一到賀秋鳴面前就只想黏在他身上。不可以這樣的。但是賀秋鳴這麼溫柔，他完全招架不住啊。所以最後陳南山忍了忍，還是沒控制住開口，“可是更難忍受的是心疼，為什麼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手機碎了，照片都沒了，錄音也沒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從那以後，他對賀秋鳴的千般相思，有的只是一腔回憶，誰都拿不走的回憶。賀秋鳴沒有任何猶豫的抱住陳南山，讓他能夠靠在自己懷裡。如果說賀秋鳴伸手前陳南山還能勉強撐住不哭，但在賀秋鳴伸手後，陳南山的情緒就全面崩潰，抱住賀秋鳴不撒手了。好不容易才抱到的人，怎麼可能說鬆手就鬆手。賀秋鳴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一個勁的輕拍陳南山背，然僅這一個動作就勝過所有。陳南山的情緒慢慢恢復過來，但他卻沒有因為不好意思而離開賀秋鳴的懷抱，而是繼續抱著蹭了又蹭。如果早知道賀秋鳴知道這事會這樣做，他說不定早就跟賀秋鳴說了，哪裡會輪到現在才讓賀秋鳴從別人那裡聽說。賀秋鳴知道陳南山的情緒已經恢復過來，只是他看著陳南山站著淚珠的睫毛，還是止不住的心疼。從前那麼疼過的小孩兒，受了一點小傷他就要抱著哄的小孩兒，在他不在的時間裡，抱著有關他的相簿，捱過了一年四季，他該有多難受啊。旁人都以為陳南山自持不可欺，但只有他知道陳南山重情又重義，一旦接受了，一旦愛了，就是認定的一生。他都該明白的。賀秋鳴緊了緊手臂，啞著聲音說了一句，“對不住，讓你一個人這麼多年。”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陳南山都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聖誕節當天，陳南山一大清早就去賀秋鳴樓下等著了，待賀秋鳴下來就能一起出發。昨晚在賀秋鳴懷裡哭了一頓後，雖然心情輕鬆了不少，但難為情也跟著上來了。至於賀秋鳴說的那句話，陳南山更是不敢妄自揣摩，只得暫時把那當成是一句情話了。陳南山掃了眼賀秋鳴住的樓層，腦袋裡閃過昨晚賀秋鳴最後的問話，他沒想到賀秋鳴會對那個問題那麼執著，只是…陳南山看著向他走來的賀秋鳴，心中起了一個決定，那回答怕是要早點說給賀秋鳴聽了，不然賀秋鳴的心結解不了。半個月前賀秋鳴主動提起聖誕節要一起過，於是這些天來陳南山一直在想到底要怎麼過聖誕節。他想要不一樣。只是聖誕節不管怎麼過，都好像有一些落於俗套，要是兩個人是情侶還好，那樣不管前面是怎麼過的，最後大多是要滾到床上去的，這樣算起來則也還行。難就難的是兩人不是情侶，不，是前情侶關係及未來式情侶。所以想來想去，陳南山決定帶賀秋鳴去見姜曼春，這個他名義上的繼母，卻關係親密勝過他親生母親的人。陳南山不知道賀秋鳴會怎麼想，反正他一路上都擔心的不行，怕賀秋鳴覺得他太奇葩，聖誕節不去好好的玩一玩，反而在帶人來墓地。聽起來就沒什麼好寓意。從賀秋鳴家到墓地需要開車幾小時，路上賀秋鳴放了舒緩的音樂，從而陳南山一個沒堅持住睡了過去，加之賀秋鳴在他睡著後還特意調小了聲音，所以陳南山再醒來時，兩人已經到了鄰市。和上一次來差不多，今天墓地依舊很安靜。陳南山拿著姜曼春喜歡的雛菊，帶著賀秋鳴往墓地裡頭走。一路上陳南山好幾次都想開口找點話題聊，然而看賀秋鳴一臉肅穆，陳南山又只好止了話題，安靜的往前走了。賀秋鳴其實沒怎麼和姜曼春打過交道，但是在看到墓碑上姜曼春的照片時，他還是很有感觸，甚至於從前那些記憶都湧上心頭，脹的他心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