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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家輕輕一笑,兩指從袖口中夾出一張紙,抖開道,“俞老闆,瑞禧班今兒個就算正式散夥了。您跟吳班主籤的是一十二年的契約,如今離期滿還差三年,吳班主已經把您轉讓給我們薈雲堂了,這白紙黑字上,還有您當年押的印,您不是想要反悔吧?”俞月三聽完此話如墜冰窖,這契現在這管家手裡,他是萬萬無法違抗的,可是叫他去陪酒,他也是寧死不能相從,他雙唇顫抖,幾乎站立不住,“我是唱戲的,不是相公,我只會唱戲,其他的都不會,也沒幹過!”那管家嗤笑一聲,“俞老闆啊俞老闆,那叫你一聲俞老闆,不過是抬舉你,還真把自己當個角兒嘍?唱戲的和陪酒的,還不都是哄人高興的玩意,誰還看不起誰呢?風月場上,不就是那麼回子事兒,可有什麼難的呢?”說著他便湊近了俞月三,陰惻惻地說,“我也奉勸您一句,人在屋簷下,好歹低低頭,更何況幹咱們這行的?氣性兒這玩意誰都有,可跟活命比,它又算哪顆蔥呢?磨磨也就沒了。您要是識實務,進去有點眼力見兒,指不定唱段曲兒喝杯酒也就了了,您要是跟這兒擰,您也得掂量掂量,這胳膊擰不擰的過大腿去!說白了,您今兒個是活是死,是站著還是躺著,全憑裡面幾位大爺的高興!”那人說完便斂了笑意,臉皮耷拉著冒著寒氣,只伸手把俞月三推進了門去,又把門死死地在外面扣住了。俞月三手腳冰涼,一時連腦子都轉不過來,僵硬著在門邊發著愣,等回過神轉過身去,發現一屋子的人都瞧好戲似的在向他那裡看著。“喲!又來了一位。新來的?看著面生啊!”說話的那一位翹著腿坐在沙發上,手裡捏著根燃著的雪茄,豎著油光的偏頭,穿著三件式的棕色格紋西裝並鋥亮的牛皮鞋,從頭到腳都是極洋派的。俞月三抬起眼看了看這位先生,只見他身邊沙發扶手上坐了一位姿容豔麗的太太,燙著時興的手推波浪捲髮,穿著修身的大紅色旗袍,衩子開到大腿根上,更襯的她玲瓏有致、風情萬種。她伸出纖纖玉手,往那先生的嘴裡塞了一顆水盈盈的荔枝,撇著一雙鳳眼千嬌百媚地向他看了過來。俞月三心下惱然,皺著眉轉了眼過去不再看他,心裡盤算著如何才能脫身。室內一時有些寂靜,突然立在牆邊的西洋自鳴鐘如錘鍾一般“鐺鐺”響了幾聲,把原本正出神的俞月三瞎了一大跳,瞪著那鍾急促地喘著氣。那先生朝左右看了兩眼,幾個人相視笑了一下,道,“原來是這一款的,你們有誰喜歡嗎?”不知誰冷哼一聲道,“故作姿態!”俞月三聽了這話,直從臉蛋紅到脖子根去,原本是正經來唱堂會的,叫人挑挑揀揀品頭論足不說,還受如此奚落,恨不得尋個地縫就鑽進去了。那先生拍了拍腿說道,“看著像個教書先生,怎麼淪落到如此了?”俞月三朗聲道,“並不會教書,是唱昆戲的。”那先生道,“哦?唱昆戲的?現在還有人聽昆戲嗎?難怪做起這個了。”俞月三心中酸澀,眼眶隱隱發著紅。“那你唱什麼行當的?”“唱五旦的。”“哦。”那人輕輕吸了一口雪茄,有些不感興趣的樣子,“昆戲靡靡之音,把個大明朝都唱敗了,現在都民國了,可沒人愛聽這個,會唱京戲嗎?”俞月三這許多年來,最聽不得的便是人道昆戲長短,不禁覺得心裡刺得慌,梗著脖子道,“打小兒學的就是昆戲,不會唱京戲。”“大鼓呢?”“也不會!”“你什麼都不會那我們可聽什麼呢?”“馮會長,就讓唱一個唄!”不知誰高聲說了一句,“看他那樣子指不定也有個玩意兒,大晚上吃酒沒個曲兒聽豈不寂寞?”說完眾人都笑了起來,馮會長將雪茄放在桌上,拍了拍姨太太的臉,“想聽嗎?大明星?”姨太太啐了他一口嗔道,“這是真問我呢?這還不是請來給爺們取樂的,要問我,我就把這小戲子帶走藏起來養著。”那馮會長捏了捏姨太太的鼻子,“看把你出息的,還敢養小白臉了,看不把你腿掰折了。”說著又衝俞月三擺擺手道,“那就揀你拿手的唱兩段,給爺們助助興。”俞月三四顧望了望道,“需得有位琴師。”“呵!”馮會長坐起身子,“還挺會蹬鼻子上眼的。”卻也不惱,說著便差人去請。屋子裡瀰漫著嗆人的菸草味,許弋良藉口出去解手便躲出來透氣。公館的小花園裡看起來不大,卻是山石錯落,玲瓏有致,倒別有一番趣味。他閒閒地站在露臺上,一手插在西褲兜裡,一手往嘴邊送著香菸,身上穿著白色襯衣並黑色馬甲,寬肩窄腰,身長玉立,光從身後看,便知道這是位形容不俗的富家公子了。說起來許弋良的家世也算得上深厚,父親是搞實業的,凡是市面上見得到的百貨日用,農林礦工,他們都有涉獵。家裡有花不完的錢,財富累積的夠了,於子女身上,便自由的許多。許弋良的哥哥是舊式的知識分子,學的是周禮孔孟那一套,現在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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