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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昌尷尬了一下,庭芳巨煩他爹,還得照管他妹妹。呃,還有表弟……庭芳見徐景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忙問:“怎麼了?”徐景昌乾咳一聲:“我家的事挺煩的。”庭芳笑道:“順道兒解決了,不值什麼。尋常人家的吃穿用度才幾個錢?”前定國公兩口子再傻x,徐寄秋與徐景林都是無辜的。隨便給幾套衣裳又不費事兒,橫豎她自家姐妹也要照管。當然,斷了宗的同嫡親的姐妹自是不同。給庭琇庭蕪庭苗的,就比徐寄秋的華麗百倍。無辜是無辜了,但做孩子的,能享父母之餘蔭,必受父母之苦果。她可沒聖母到單把徐寄秋姐弟拎出來的地步。徐景昌摸摸庭芳的肚子,千言萬語都化在春風裡。許多話無需重複,默默記在心裡便好。庭芳做事從來雷厲風行,頭一天做了決定, 汪汪汪不怪袁閣老見識少,海運都多少年沒開了?宋朝海運繁盛,那是因為朝廷也跟著摻和。徐景昌帶著個廢物邱世子,小打小鬧的,能有幾個錢?海上風浪大,又常受颱風所擾,為了省錢才走海運。內河則安全的多,避開冬季結冰,怎麼看都比海運強。大商戶不怕花那幾個銀子,故有錢的還走運河。加之天下都知道鹽商才是豪富,一個跑運輸的能有幾個錢?他就不知道徐景昌玩不是運輸,而是走私。沒有海運,便沒有海關。徐景昌連稅都不交,賺來的全是自己的。豈有不富之理?袁閣老還在思量,他與劉永年算得上一表三千里了。此時來信獻計,是什麼意思?誠然朝廷沒錢,然他的摺子遞上去,直接就斷了福王的財路。仗著聖上固然不怕,只是有必要得罪福王麼?可不從私心來看,朝廷開通海運確實是個好計。靠著刮地皮,鼎盛時期才不到三千萬兩,而南宋隨便就上億。想想歲入翻五倍還不勒掯百姓,還是很誘人的。徐景昌玩不起大的,朝廷能玩。劉永年坐擁無數山林,可養蠶桑,他是想跟洋人販絲綢麼?作為豪強家族的一員,袁閣老自是知道所謂重農抑商,重的不是農,而是土地。官員哪裡有閒工夫去打理那麼多生意,更懶的管理複雜的商業。那麼就把商業卡死,讓土地附加值不停的往上翻。不用幹什麼,坐等發個水災旱災,甚至朝廷執政偏差,就可以輕輕巧巧的變成大莊園主。但作為首輔,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不行。前三年的風調雨順是白撈著的,偌大的國家,年年都有災荒。土地兼併到今天,不是節流就能解決,必須開源。袁閣老不想得罪福王,於是他沒有上摺子,而是利用單獨議事的機會,將打好腹稿的海運規劃,以拿不定主意為理由,口述給了聖上。聖上眯了眯眼:“閣老覺得可行?”袁閣老沉穩的道:“從史書上來看,番邦對我們絲綢茶葉與瓷器,趨之若鶩。臣曾見過倭緞,遠不如我們的錦緞。朝廷出資的作坊,或可收攏流民,使之有安生立命之所。再則災荒太多,民間溺斃女嬰成風,長此以往陰陽失調,不利於國運。紡織是女子本業,她們能賺口糧,百姓便不會輕易捨棄。再則且看南宋,孱弱的偏居一隅依舊富饒。雖不敢北伐,但抵擋了蒙古十幾年。當年的蒙古橫掃一切,也就南宋抵禦的最久。若非蒙古用計,理宗又實在無能,未必就能滅國。”宋史,是很尷尬的存在。華夏的規矩是後面的朝代修前面的歷史,多少有些貶低,但宋朝與蒙古仇恨太深,宮廷裡的資料又被金國毀於一旦。但即便如此,宋之繁華都讓人無法忽視。元朝不拘束貴族經商,至少中樞是富有的,他們只是不會統治而已。斷絕科舉,就斷絕了希望。元朝要開科取士,還不定是什麼模樣。聖上真的窮太久了,早些年逼急了還能抄個傢什麼都。這些年都不富裕,便是有錢的也很低調,再則朝廷要用人,不能做的太過。好容易攢了些銀子,一個災荒全給拋了出去。他堂堂天子,竟遠不如江南豪族奢華。他是真想奪鹽商之財,卻是鹽商族人多在朝為官,盤根錯節,不好動彈。聖上此刻看哪個有錢人都不順眼,恨不能效仿朱元璋,殺他個血流成河。可海運是徐景昌的,換言之,那是福王的。饒是從古至今的皇帝都是厚臉皮,聖上也覺得有些過了。一個乖巧的親王,除了有些小任性,挑不出任何錯來。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坑他。明知道他在意什麼,偏偏為了局勢,數次犧牲。聖上深深嘆了口氣,揮退了袁閣老,又使人喚了太子來。太子聽完聖上對海運的分析,當然高興。他跟福王又沒感情,搶就搶了。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道:“不好太委屈了十一弟,我讓個莊子與他。”太子原先是親王,分府的時候自是有田莊。被削成了郡王,也無人打田莊的主意。與先太子生來是太子不同,他立為太子後,誰也不會無聊的要他把莊子上繳,故他的手頭比先太子還寬裕些。皇子不止一處莊子,通常京郊有一個,外省還有幾個。聖上想奪福王的財路,福王不會記恨聖上,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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