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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冷?”耳邊有人輕輕在問。習秋彤不知道為什麼又滿腹的心酸,她簡直不能想她小時候過過的那些日子。不能想她爹斷腿,大過年從工地上抬回來的時候,血在腿上被凍成冰塊。不能想從此她爹在家裡死氣沉沉的臉,她娘為了讓她上學跟人借錢遭人的白眼。她有太多不能回憶的事,壓的她快透不過氣。“陸汶,你能抱抱我嗎?”習秋彤在反覆的折磨裡,終於低低的開了腔,說的特別慢:“……你可以安安靜靜別亂動,就讓我在你懷裡靠一會兒嗎?我冷的厲害。”陸汶徹底對她心疼了,把被角掀開一段,讓她過來,習秋彤小心翼翼不去碰她的右胳膊,陸汶用左手把她摟過來,幫她把被子蓋好,用下巴磕抵住懷裡人的額頭。“我這個人是不是特別討厭?”習秋彤問她,她對自己已經心懷怨恨。“沒有,你挺好的。”陸汶答了。“我不該這麼對你,可我一個人真的很難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好像一無所有了。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過下去,我不是想故意跟你不清不楚的。我知道這樣你也挺難受,可我沒有辦法,陸汶。”習秋彤感覺每一個字從喉嚨出來的時候都是疼的,她實在很討厭自己這樣軟弱與猶疑。陸汶慢慢吸了口氣,把懷裡的人抱好,忍著難受給了她安慰:“你是個好女人,我等多久都很值。”十一月的冷風把窗戶外的樹枝搖的很響,梧桐的葉子就快落盡了。習秋彤有一整顆心的淒涼,她發現她的前半生真的糟糕透頂。她就像是一片完全發黃的樹葉,不知道為什麼還要抓著那一點點枝幹表皮不放,已經汲取不到任何營養,已經再從中得不到任何暖意,風在窗外嚎叫,好像是在她腦海裡,把她的皮肉都凍僵凍疼了。“陸汶,如果你一直等不到我呢?”習秋彤吐出心底的白霧,她的心臟大概也要結霜了。“反正我也不用結婚,我一直在野外工作,重新認識一個值得愛的人機會也比較渺茫。我有很多時間來等你,我信奉科學,也不相信輪迴轉世,我想我是個有毅力的人,咬咬牙,可能就是十年八年吧,等這麼久你還不和我在一起,你就快四十歲了,四十歲你不和我在一起,你還要怎麼辦?難道真的孤獨終老?”陸汶撫摸著她的頭髮,一點一點的跟她擺事實講道理。習秋彤很沉默的靠著一副溫暖的身軀。她不知道自己是以多大的決心和毅力開口的,但是可以預期的只有內心無盡的黑暗和對生命的恐懼。“陸汶,我答應和你在一起了。可你能不能別太高興,別說話,別動,什麼都不要做。我只想睡了。”習秋彤靠在她肩膀說了這樣一番話。陸汶應該是很高興的,以至於她真的紋絲不動,連呼吸都是輕的。習秋彤閉上眼睛睡著了。等到第二日清醒。習秋彤感覺真的恍如隔世。陸汶是先起床的,下了樓給習秋彤買早點。習秋彤洗漱完畢和陸汶坐在一起吃了飯。以至於昨晚的事兒,習秋彤感覺肯定是她做了一場夢。等到她去上班的時候,陸汶笑著拉了她的手:“我送你去公車站,老婆。”習秋彤聽見這個詞兒陌生的害怕。她想啊想啊,她是跟陸汶在一起了沒錯,所以她還是笑了:“嗯。”陸汶沒有冒進,沒有拿她怎麼樣,只是照她吩咐的那樣很安靜的陪著她。昨晚的風颳的滲人。今早把太陽刮出來了,冬日驕陽總是讓人神清氣爽。習秋彤在公交站被人拉著手,陸汶左右看著沒人湊過去,悄悄親了一下習秋彤的臉。習秋彤滿臉通紅。“慢慢就習慣了。”陸汶眼睛裡都是憐愛的光。習秋彤臉紅脖子粗:“好了,你快回去了。我去上班了,外面很冷。”“早去早回。”陸汶細心叮嚀。習秋彤點頭笑了。這大概就是她所謂新生活的開始吧。一種嶄新的開始。嘗試接受另一個愛她的人。至少現在看來,這是愉快的。陸汶很聽話的回去了。看著她的背影,習秋彤捏緊了她肩上的揹包,新感情還讓她有幾分手足無措。公交車呼嘯著過來的時候,習秋彤上車。車門關閉的時候,習秋彤錯覺的聽見有人喊她了。她下意識還是往車外望了幾眼。車很快就開走了。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清了,那個人影。有些焦急的表情。特別像是夏未嵐。習秋彤一瞬間,手心冒汗,腳底冰涼。她寧願相信,她一定是看錯了。必然不是。肯定不能是。58☆、事不過三習秋彤擠在公交上擠啊擠,擠到左邊靠窗,有點神經兮兮的環顧了四周。她撇著眼睛往馬路邊望了幾眼,七點半的馬路上,冬季的行人不多,她沒有看見那個影子。習秋彤鬆了口氣。估計真的是她看錯了,她是不是已經鬧的神經衰弱了,她昨晚既然已經許給別人了,何必又要出爾反爾,難道老天爺非要把她捏在手裡摔摔打打,還要把她最後一個關心她的人也折磨走嗎?習秋彤強迫自己不準想。然後特別悲慘,在十一月份早晨好不容易出現的陽光裡。習秋彤瞪大眼睛,透過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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