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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種美妙的心情只持續到他上了床榻,窩進被中——他好不容易才叼回窩的新娘子,睡得不是一般沉!“不是說你戌時就睡下了?”賀徵有些委屈地小聲嘀咕著,展臂將她圈住,一點一點哄著人靠近自己懷中。背對著他的小姑娘毫無掙扎的跡象,小蝦米似地微微蜷縮,後背貼近他的懷抱,卻就是不醒。看得見摸得著還抱得緊,卻就是不能吃。賀徵心中那個鬱啊,那個悶啊!但他知道沐青霜今日算是煩透了累壞了,也不忍心吵醒她,便只能滿臉抱著她,貪婪地嗅聞她髮間的清芳,幽怨閉目,兀自抓心撓肝。沐青霜是在丑時的更聲中醒來的。大紅花燭燃燒過半,有嗶波燈花輕輕炸響。她漸漸醒神,唇角揚起蜜意甜弧,雙頰漸漸發燙。身後熨帖著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長臂環過她的腰身,與她十指交握置在她腹前。她試著動了動手指,卻發現被他扣得緊緊的,根本抽挪不出。這細小的動靜似乎驚動了身後的賀徵,他將她擁得更緊,灼熱的氣息慵懶燙進她的耳中。“醒了?”半夢半醒間的呢喃沉嗓,沙沙的,帶著點繾綣的笑音,在此時此刻下,此情此景中,實在是非常……勾魂攝魄。有一種不可言說的酥麻感沿著沐青霜的脊骨寸寸蔓延,讓她忍不住瑟縮了兩下。胸腔裡彷彿忽然有八百頭小鹿發了瘋,揚起蹄子踹翻圍欄就開始在她心裡撒著歡兒地蹦躂。心音狂噪。感覺到有溫熱薄唇貼上自己的後頸,她慫慫地縮了縮脖子:“沒、沒醒,我沒醒的……”她試圖蹭到最裡頭去貼著牆。身後的懷抱卻如影隨形,她退一寸,他能進一丈!那執拗的唇舌在她來回摩挲,原本與她十指交握的那手也撤了開去,狀似不經意、卻意外精準地覆上她的心口……胸腔裡那群沒笑沒停的小鹿頓時更瘋了,拼命揚著蹄子要把她的心踩做一地春泥。“徵、徵哥……等,等一下……”避無可避之下,她只能在他懷中艱難翻過身來,反過去抱住他,似乎這樣就能捆縛住他心中那頭即將出閘的野獸。賀徵垂眸笑覷她這徒勞的掙扎,啞聲道:“都等了整整半夜了。”“那不如,”面紅耳熱的沐青霜慌忙按住他四下游移的大掌,“把下半夜也等過去?”“夫人是讀過書的人,一定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他笑音沉沉,大掌一翻扣住她試圖抵抗的手,“我已經痛失五百金了。”她兩排小扇子似的睫毛可憐顫顫,眸珠遊移,全不知自個兒此時的神態頹靡間帶麗色,試圖“招降”他又無計可施的模樣有多無辜、無助。她紅唇微啟,軟聲認慫:“我、我有點怕,等我再緩緩?明晚、明晚我保證不……”賀徵喉間澀然滾了兩滾,驀地翻身將她壓下,頎碩長驅懸宕在她的嬌軀之上。“明晚你還是會怕的……”他笑著低頭吻上她的唇,含糊嘀咕道。他的手是一刻沒閒著的,沐青霜清晰地感受到腰帶、衣衫和肚兜三條防線是如何一一潰敗的。姑娘家對於這種事的本能羞怯與畏縮,再加上被撩撥到止不住顫慄的隱秘羞恥,讓她不得不“垂死掙扎”。她用盡全力翻身將他反壓,雙手死死將他的手掌按在身側兩邊:“你、你讓我一回不行嗎?”“旁的事都能讓,床上不讓的。”賀徵的笑嗓愈發啞得不像話。這答案讓她有些惱,腦子也有些懵,莫名忿忿地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賀徵面有痛苦之色,閉目仰頭,身軀緊繃:“萱兒,別鬧……”要死的。沐青霜知道他說得沒錯,就算是拖到明晚,她大概還是會怕的。可她就是……算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就,試試?她扁了扁嘴,整個人鬆了力,自暴自棄地軟趴趴跌在他身上,任人宰割。“頭頭說得對,你這個夫婿,真的不行……”這隨口控訴換來的是再一次被壓下去,並且完全不再給她反抗的餘地了。“這個錯誤的觀念必須糾正……”賀徵眼尾泛起綺麗淡紅,發了狠似開始“剝皮點火”。紊亂而急切的兩道喘息交纏,分不出彼此,一聲聲讓人羞恥到腳趾蜷曲的淺呻低吟也不知是出自誰的口。明明是秋分時節,錦被紅浪卻翻出滾滾春潮。不多會兒,待宰的青澀羔羊徹底崩潰了,有薄薄熱淚春水般沁出眼角,渾身被炙烤到酥軟柔潤,由內而外蕩起一波波從未有過的熱浪。似難受,又似是陌生的歡愉。無以言表。理不分明。真是活見鬼,明日一定要問他個清楚,明明大家都是頭一遭,怎麼這廝就如此輕車熟路……花樣百出……如果明日起得來的話,一定得問問清楚。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我居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想要一口氣寫到正文完結。事實證明我果然大膽,洞房花燭夜都只寫了一半就扛不住了…… “在床笫之間,賀大將軍約莫不會是個謙謙君子”,這件事,沐青霜是有所預料的。但她沒料到的是,他非但不是個君子,還是個“睚眥必報”、專等著新婚之夜狂翻舊賬的小人。七月裡在雁鳴山的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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