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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不動手呢?”為什麼?司幽又埋下頭,沉默著,重新拿起木刀雕刻。因為她顧忌的太多了。司昀死了,她不恨麼?不,她恨,那日皇帝與她說出真相,她雖然表面冷靜,但是手指已經死死地扣在了床板,若是微微一用內力,那張床立刻就能碎成粉末。儘管披上嫁衣的她仍然無法對司昀產生愛情,但八年的朝夕相對,她是把司昀當成至親之人對待的,自己的親人死了,她不可能不恨。那日婚禮上,司昀笑得那樣溫柔,說出來的話,那樣決絕。司幽想,他原本,就是打算完成了婚禮才去赴死,可是到了最後,他還是放了她。阿幽,我不能拖著你。阿幽,從此以後,你就自由了。她日日夜夜,腦子裡都回蕩著司昀的遺言,日日夜夜,都想殺了皇帝。但是,她卻不能這樣做。司昀是那樣的,那樣的珍視與皇帝的情分啊。哪有人不愛惜自己生命的,哪有人,願意拖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弟一同赴死的,司昀半分反抗也沒有,正如他所說,是為著那些年,與皇帝的同生共死,是一個忠臣,不能不遵守的本分,她不想讓司昀白死。況且,她不能拿浮絕去賭。司昀能查到她以前的事,中原皇族也能查到,如果她殺了皇帝回到昊暄國,或者說,中原直接派人查出了她的底細,把這件事算在昊暄國和浮絕的頭上,那麼,這個代價就太大了。所以一忍再忍,所以,她明明恨極了眼前的人,外表看上去又如此平靜。“阿幽。”沒有得到回應的皇帝再次低聲喚她:“你能讓朕放心麼?”司幽繼續雕刻著木盒子:“我絕不會自行了斷,司昀用命換了我的存活,往後我會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皇帝沉默著,等著她繼續說:“皇上若是把我留在宮裡能夠稍有心安,那便繼續留著吧。只是,這大約會比放我離開,更加危險。”她無聲無息地瞥了皇帝一眼,“萬一哪一天我興致來了,想給司昀報仇,皇上這皇宮裡的精銳侍衛,恐怕是阻止不了我的。”靜默。這樣□□裸的威脅,讓皇帝陡然靜默。他是聽說司幽自務虛山回來,身體就不似原來的虛弱,那日她在和裕宮中嚇哭和裕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但是他沒想到,司幽,膽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威脅他這個一朝天子。她是在告訴他,為司昀報仇,不過是動一動手指這樣簡單的事情,全看她願不願意去做。皇帝一甩衣袖,沉默著離開了含光殿。司幽看著眼前終於做好的木盒子出神,這一出神,便又過去了一日。到了 噩耗傳來天空炸開一道悶雷。司幽一步一步,從皇宮的大門口走過洛陽城的街道,走到城西外十三里的野外,走到司昀的墓前。這座墓雖然沒有修葺得十分豪華,倒也算得工整龐大,墓中不止有司昀,還有國公府的一百七十六口以做陪葬。那墓碑上,刻著司昀的名字和生辰,寫著的,也是中原一等國公的諡號,司幽在墓前站了半晌,雙手捏著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手心裡。又是一聲悶雷,大雨忽然傾盆而下。司幽屈膝,直著身子跪下,大雨把眼前墓碑上的字都模糊了,她將雙手手掌放在地上,頭慢慢地抵住了手背,如果此刻她的身旁有人,或許聽不到她的哭聲,卻能清晰地看到她因為剋制而顫抖的身軀。明明一個月前,這座墓裡的人,都還鮮活地站在她的面前。明明那個時候,沉煦還那樣溫柔地,為她梳了頭,戴上鳳冠。她還記得雪析看見點心就移不開眼的模樣,記得自己封印發作的時候莫離攙扶她的模樣,記得鈴鐺乖巧伶俐地說要給她當陪嫁丫頭,記得喜堂中四面八方的歡聲笑語,記得司昀被皇帝放回國公府以後,抱著她說的那句“我想你”。拼命咬住下唇。過了很久,當司幽終於勉強能止住眼淚,她緩緩抬起頭,耳邊是震耳的雨聲,雙眼看著並不能看清的墓碑,雙唇都在顫抖:“義父。”深吸了一口氣,她才能繼續說出話來:“對不起,我還是習慣叫你義父,直到最後,我還是沒有辦法適應成為你的妻子。我曾經跟你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磨難和屈辱是我不能忍受的,所以,皇上對你、對國公府做的事,我忍了。但是……這個仇,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報的。”司幽想起那一日,司昀交給她紅珊瑚珠子的時候說的話。若皇上要我的命,我不能不給。是啊,不能不給。“義父,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這個人,配不上你的忠心,可既然你交出了自己的性命,交出了師兄師姐們的性命,我便再留他幾年。我發誓,今日國公府之仇、和裕傷害浮絕之仇,我統統都會討回來。”說到最後,儘管極力忍耐,終於還是再次流下淚來,聲音中盡是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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