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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橫行無忌的張養怡此刻也是對其抱拳恭敬行禮。
“失敬失敬,前輩這六十年間退隱山林,我這等後進晚輩險些忘了您的威名,不知是何事引得前輩再度出山?”
張養怡表面虛與委蛇一番,心中卻是暗暗揣測。
如今斬鐵樓主人登臨武道二品,獨領風騷,武無第二。
這個甲子蕩魔的唯一餘孽,他怎麼就敢出山了?
不應該潛遁幽抑,了卻殘生嗎?
步扶陽不作回答,淡然道:“把身後馬車裡的人留下,其他人就都可以走了。”
此言一出,在場幾人都不同程度地流露出些許意動。
對方明顯是衝著孫素靈來的,而且觀其態度,似乎也無意動武。
張養怡眉毛一挑,似在考慮:“前輩此話當真?”
貔貅道人淡漠點頭,雙手背後,風輕雲淡。
盡顯高人風範。
張養怡貌似陷入深思熟慮,實則卻是在打量身邊幾人。
他定是不會相信這魔道會如此好相與的。
貔貅道人若是重諾之輩,豈會淪為斬鐵樓主人甲子蕩魔中第一年的目標。
即便是當年群魔亂舞的魔道之中,這位的腌臢程度也是錚錚佼佼,首屈一指。
樊豔何肆二人臉上暫無表情,內心不好揣度。
可許蕪那邊眉頭緊鎖,似有意動,已經難以掩飾。
張養怡見狀直接啐了一口濃痰,前恭後倨道:“老物可憎,真當過了六十年,老皇曆都翻頁了?當年的江湖上,誰人不知道你步扶陽嗜殺成性,且言而無信,反覆無常。”
許蕪瞪了一眼張養怡。
直娘賊,你要尋死且由你去,偏要連帶他人?
步扶陽面不改色,渾不介意道:“既然如此,你更應該知道我當年行事最喜就是戕害英才,荼毒武林。你得慶幸我老了,殺性淡了,早六十年,你在我面前活不過三句話。”
張養怡呵呵一笑:“我要是早生六十年,一定替斬鐵樓主人滌盪乾淨你這顆殘毒餘孽。”
不待貔貅道人再開口,許蕪高聲道:“步前輩,我願意就此離開,讓我走吧。”
步扶陽撫須而笑,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
“許蕪你?”
樊豔一臉難以置信。
沒想到許蕪與史燼同樣身為小重山殺手,性格卻如此大相徑庭。
身為殺人者,總要有被殺的覺悟。
這許蕪平時殺性極重,怎的面對更強者時,如此貪生怕死?
如果說他們當中有誰人最有希望全身而退,樊豔肯定更傾向於身家底子最乾淨的何肆。
樊豔倒不是鄙夷許蕪,畢竟趨吉避凶是人之常情。
但是她出身喑蟬房,張養怡是捲簾人,許蕪是斬鐵樓小重山殺手。
說實話,都是身不由己。
老話都說‘好死不如賴活’,可他們要是敢做出違背或者褻瀆身後組織的事情,結局最好也就是落得個‘不得好死’。
許蕪全然不理會她,收刀回鞘,當即就要抽身離去。
張養怡卻一手擒住他的肩膀。
仿若一座大山壓下。
許蕪雙腳陷入泥濘,沒能跨出步子。
張養怡笑道:“想清楚了,你當真要走?”
許蕪冷哼一聲,以氣機震開張養怡的手掌,頭也不回就要離開。
可他剛一離開眾人半步,圍堵的螳螂便重重飛起,將其圍繞。
許蕪臉色微變,對著步扶陽問道:“前輩,您這是何意?”
步扶陽搖搖頭,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別看我,這不是我的手段。”
樊豔聞言心神微怔,“居然還有一人?”
步扶陽對著一處麥田中道:“你也看到了,我既然都許下承諾,你不給些面子?”
一道可以壓低的沙啞聲音響起,卻是不明出處:“呵,老貔貅,你有勞什子面子?別人我不管,但是他殺了我的寶貝,我定不輕饒他。”
步扶陽搖頭道:“你的寶貝千千萬,死一隻又當如何?九牛一毛罷了。”
那聲音陡然拔高道:“你懂什麼,那可是和我最親的一隻,沒得商量!”
步扶陽一攤手,神色玩味,對著許蕪笑道:“你也聽到了,不是我不守諾言。不若這樣,他不放你,我不殺你,走不走得了,看你造化。”
許蕪見到一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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