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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是南邊天氣最熱的時候,人曝在太陽底下一會兒蔫了,馬也吃不消長途奔襲。

何肆一行與焦晰兒幾人錯過才幾里地。

就遇到了一個灰衣老者,是小閣老薑玉祿派遣保護焦晰兒的那個偽五品小宗師。

這人氣機略帶凌亂,正經一場廝殺。

以一敵三,都是馬戰,兵器不過刀劍,長度有限,卻是有些捉襟見肘,其上附帶氣機,叫三匹馬陣腳自亂,一時是一場混亂難分形勢的險鬥。

這老者溫玉勇認識,是姜閣老家中養士,如今為何會出現在廣陵,與人廝殺?

他自然而然就聯想到了那一對京城中聲名狼藉的痴女惡少。

外號叫做豬玀的總旗羅譯也是認出了老者,看向溫玉勇,小聲問道:“溫頭,要幫忙?”

不比失了禮部尚書這個主心骨的焦家,內閣首揆姜青乾還在朝堂,三朝元老,如日中天,他家的門客遇襲,儀鑾司還是要掂量一下能不能幫襯的。

溫玉勇卻是冷聲道:“要幫你幫。”

這一行十人中,只有何肆與溫玉勇是五品,其他人就是有意相幫也是需要幾人聯手,溫玉勇話雖未曾說絕,卻是叫手下好好一番掂量。

眾人沒有御馬前行,自然是要袖手旁觀、坐觀成敗。

何肆莫名覺得那老者的氣息有些熟悉,當初在姜家大院中,自己受到了小閣老的威脅,而暗中以氣機威脅他的正是眼前這位老者。

何肆看向羅譯,問道:“羅大哥,那老者是誰?”

羅譯說道:“是小閣老的門客,應該是護送那位焦小姐的,畢竟那兩位關係匪淺,多數時候都是齊名並價的。”

何肆問道:“也就是說,他是留下斷後的,如果他敗了,這些人會衝著焦晰兒而去?”

羅譯點點頭,“不出意外是這樣。”

三名刀客都是六品高手,相互配合之下,圍攻一個五品不成問題,但拎一個出來,初入六品的許定波都不是對手,也難怪他沒有再次添累贅。

名為呂慶庚的老者以一敵三,頗為吃力。

他雖善殺五品,卻是連日經過不知多少暗殺,身受重傷,他也真是納了悶了,一個已經失怙的焦家小姐,怎麼會遇到這麼多的暗殺?甚至是引動了神秘的刺客組織捉刀房出手。

姜少派自己出手保護焦大小姐,真有備無患還是早有預料?

呂慶庚不敢分心多想,眼前三人為六品武人使一套合擊戰法叫自己應對不暇。

何肆眼見這套戰法,眉頭越來越皺,終於在某一時刻,眼神忽得凌厲起來。

這是捉刀房的武功!

當初在沙船之上,史燼以一敵二,何肆看得真切,那時候無力相助,眼睜睜看著史大哥死在自己眼前。

老者目前還是左支右絀的,卻是已經流露出一絲疲態。

何肆對於焦晰兒沒有半點好感不假,倒是許定波,雖然有過節,但畢竟靠了他的解藥救過性命,偷襲、斷臂、解毒、贈金,甚至還有殺父之仇,是非對錯已是分不清了。

他卻是不希望許定波就這麼死在廣陵,更有一層原因,這些捉刀客,他想宰了。

無怪大人物一怒之下一人犯法親友鄰里盡數連坐殺頭,小人物也是這般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何肆解下背上重劍,沒有動用氣機,全憑自身骨勇,一劍投出。

幾位儀鑾衛耳邊傳來炸響,重劍如同一顆炮彈射出,直向其中一位捉刀客。

何肆拍馬上前,少了一百六十二斤重劍壓身,馬匹輕快許多,幾乎一躍而出。

呂慶庚聽聞耳邊風雷之勢,不管出手之人是敵非友,當即牽扯住眼前一人。

巨劍在眼前擊毀一人頭顱,炸出血花。

剩下以一敵二,壓力驟減。

總旗羅譯被這一手飛劍駭住,咂舌道:“乖乖,溫頭,這小何老弟有些厲害啊。”

溫玉勇面色陰沉,沒有說話,心中卻是在計較著現在的自己與何肆孰強孰弱。

未曾親自交手,還真不好說,這何肆以前只是他眼中輕蔑不屑的螻蟻,憑什麼他能有這樣的機緣?四個月時間就從一個連氣機都沒有的小子變成了偽五品?還是這般厲害的厲害的偽五品。

何肆掠過戰圈,一手抄起斜插地面的重劍,翻身就下了馬。

這匹馬不是駑馬,是楊元魁的寶駒,金貴的很。

呂慶庚看清何肆面目,微微錯愕,幾乎有些認不出來何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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