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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軍然繞滿是鐵線蟲的雙手合十夾住重劍。

何肆的重劍並非吳指北的手藝,而是他的鐵匠鋪中的學徒顧遊所鑄,十兩銀子,被楊寶丹對半砍到了五兩,材質也只是凡俗好鐵,那些吸收了霸道真氣帶著殷紅之色鐵線蟲一條條纏上重劍,就像蚯蚓弋過稀鬆的泥地,留下淺淺的痕跡。

這把重劍的材質只尋常,何肆也沒有灌注氣機加持,自然就經受不住那些鐵線蟲的蠶食。

何肆一擰手臂,重劍旋轉,平地起驚雷,劍身上附著的鐵線蟲條條濺射開來,如同暴雨梨花一般,何肆單手使出砥柱劍法中的平地風雷,沒有氣機灌注,倒是雷聲大雨點小。

砥柱劍法的前十二式是史燼與捉刀房捉刀客對壘時所授,最後一式是李且來在京越大瀆邊一劍截江,何肆雖是囫圇學全了,卻是不知道這些招式名稱。

何肆憑藉一身骨勇和血勇,膂力無雙,聶軍的雙手被強行開啟。

瞬間又是使出妍手五論中的素手把芙蓉。

扼住聶軍周身霸道真氣。

素手把芙蓉雖然能採擷他人氣機,卻是對於霸道真氣這種並非純正氣機的血氣壓制並不明顯,甚至武人到了四品,一身氣機皆有衍化,再不純粹,說是精彩紛呈,五光十色也不為過。這一式秘術的成效就要大打折扣,但主打一個一招鮮,吃遍天,初次使用時的措手不及還是極為見效可觀的。

聶軍已經是在極短時間內掙脫出來了,面對近乎貼面的劍尖,勉強避開頭顱,卻是被何肆一劍壓在肩頭,跪倒在地。

說三合就三合,不帶虛的。

何肆沒有乘勝追擊,而是收回重劍,淡笑道:“咱們現在能心平氣和地好好聊聊了嗎?”

聶軍卻是一臉不可置信,“你怎麼變強了這麼多?”

“運氣使然吧。”何肆並未謙虛,是真覺得如此。

聶軍忍著轉頭就跑的衝動,站了起來,面色晦暗難明。

他並非沒有再戰之力,但何肆既然能敗他一次,大概也能第二第三次,只不過絕對沒有第一次那般輕而易舉就是了。

當初何肆依靠霸道真解和李嗣衝的氣機與那刀客聯手能與受傷的四品守法的貔貅道人一戰,如今的自己敗在他的手下,似乎也無可厚非,卻是叫聶軍難以接受這種落差。

聶軍語氣彆扭道:“你要聊什麼?”

何肆問道:“先說說為什麼能在這裡遇到你?”

聶軍如實道:“為了血食。”

何肆點點頭,既然看出他已經修煉了霸道真解,這個答案倒是並不意外,山東多響馬,幾日前自己在抱犢崮見到的那一支響馬中就有三個六品高手,確實是頂好的血食。

而且山東一帶的馬賊都喜歡在馬脖子上掛上鸞鈴,跑起來嘩嘩作響,劫道之前還要先放響箭示警,總之搶劫也要搶得光明正大,弄出點聲響來,故而叫“響馬”。

有許多的朝代英雄傳都是被說書先生冠以《忠義響馬傳》的名頭,作為儒家思想的發源地,至聖先師也曾說過,“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

落草為寇的綠林好漢各道都有,但像山東道這麼特立獨行的卻是不多。

何肆又問:“你如今在喬家堡是何身份?”

聶軍說道:“客卿唄,誰叫這喬家招賢納士,來者不拒?難道不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嗎?”

何肆頓了頓,“行吧,我可以問一聲你之前所在的索命門是什麼樣的組織嗎?”

聶俊雙眼微眯,這個問題就有些觸及底線了,“該說的我都已經和李永年說了,怎麼?他沒告訴你嗎?”

何肆搖搖頭,“我和李大人已經分開兩月了,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巧了,我也和你一樣。”

聶軍當然是在說謊,當日在胡村之外,李嗣衝問了他許多問題,逼得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當然是有九成的可能繼續留在山南,甚至去了簡州。

何肆一個在聶軍眼裡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也就只有實力能叫他忌憚了,但也絕非碾壓之勢,聶軍對他的態度是總歸是不如在李嗣衝面前那般凝重的,甚至還以些微的輕視,畢竟自己隨時還能再戰。

何肆對此並不在意就是了,本就是拋磚引玉的由頭,也就不再深究這個問題,而是直言道:“曾郡,幫我個忙唄。”

聶軍更正道:“我現在叫聶軍。”

何肆點點頭,“好的聶軍,那你幫我個忙唄。”

聶軍不假辭色道:“多稀罕啊,你先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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