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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隱藏遺囑的存在,在他死後不久,被賀從明發現了。但賀正庭請律師及早做了準備,即使知道遺囑的存在,賀從明也沒辦法毀掉它。更讓賀從明憎恨的是,老爺子為賀星原鋪了近十年的路,在香庭內部替他打下了深厚的根基。即便香庭暫時由他主事,即便賀星原無意經商,可集團不是一家獨大,董事會的人仍有相當一部分暗暗認準了老爺子選定的繼承人。這也是為什麼,後來集團面臨破產危機,在賀斯遠手中無異於一盤散沙的香庭卻能被賀星原扭轉乾坤。賀從明很明白,等到賀星原大學畢業,遺囑公開,他很可能一塊銅板都撈不著。所以八年前,他開始試圖趁賀星原羽翼未豐掏空香庭。然而斂財不是一日之功,需要時間,也需要門道,更需要得利的合作伙伴。賀從明在那個時候想到了同樣經營酒店業的趙康,拿出了他當年“殺害”賀星原父母的證據,逼迫他為自己做事。狼和狽的合作,從這一天開始了。趙康因為被賀從明捏著這個把柄,在五年間替他幹盡了髒事。漸漸地,賀從明胃口越來越大,趙康不堪忍受,終於對他動了殺心,製造了那場空難事故。以為賀從明死了的趙康,為了消解心頭積攢多年的怨恨,轉而繼續針對香庭,企圖把香庭徹底踩在腳下。可是賀從明偏偏走了運,在那場事故中僥倖活了下來。賀從明活了下來,卻沒有回到港城,一則因為香庭已經宛如中空之木,他想拿的資金都已到手,不必再回去經營那個遲早要交給賀星原的殼子;二則因為這些年來,“賀從明”這個身份已經犯下太多罪行,與其回去承擔有一日被揭發或再被暗殺一次的風險,不如就此隱遁,就讓“賀從明”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到了拉斯維加斯,開始了逍遙快活的全新人生。當然,一邊也關注著國內的動靜。賀斯遠收到的那封,叫他和媽媽不要追查事故真相的信,正是賀從明在事故發生後才補寫好,讓心腹放進保險櫃的。他跟兒子說著故弄玄虛的話,目的就是為了避免他們深究事故,避免他們發現他假死。但他沒想到,兒子和老婆收手了,侄子卻查起了這件事,並且越挖越深,眼看就要查到趙康。原本他和趙康屬於同一條船上的人,互相捏著彼此這些年經濟犯罪的把柄,所以趙康不可能主動揭發他,畢竟那樣無異於自爆。但一旦趙康被警方拿住,事情就難說了。而一旦他犯下的經濟罪被趙康曝出,賀家很可能也會懷疑到他的假死。所以賀從明決定先下手為強,讓趙康沒有機會供出他。他先準備了一本筆記本,讓心腹放進家中,故意給賀星原提供線索。再逼趙康自殺,留下認罪遺書。趙康會聽話也不難理解。原本以為死了的人卻活得好好的,且握著他兩樁故意殺人罪和無數樁經濟罪的把柄,如果他不自殺,那麼不但他本人要接受法律制裁,連金越也會保不住。而賀從明答應他,只要他認下該認的,那些經濟罪不會被曝光,他的兒子還可以繼承金越。趙康為了金越和兒子選擇了死,甚至到死都不知道,其實自己並不是當年真正的殺人兇手。就這樣,所有的罪到他這裡暫時劃上了一個句號,直到三年後的今天,賀斯遠追蹤到了資金的流向,而林深青爸爸則因為巧合,也跟業內幾個名流去到了那間賭場。賀斯遠擔心林禹民認出了賀從明,結果多此一舉,反而露了餡。賀星原和賀斯遠沉默對坐,好像這個故事到頭了,前路卻不知道該怎麼走了。聽到辦公室傳來“砰”一聲巨響的時候,林深青正坐在外間的沙發椅發呆。響動傳出的剎那,不止是她,秘書檯的羅四和馬四,還有十九樓的幾個保安都匆忙趕來,走到電子門前,敲著門朝裡問:“賀總,小賀總?”裡面乒乒乓乓,就是沒人說話。林深青慌了:“直接開門啊!”羅四趕緊摁了密碼。電子門移開,眾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了震。室內一片狼藉,賀星原和賀斯遠扭打在一起。賀斯遠一拳打在賀星原肩胛骨:“他是我爸!”賀星原狠狠掐著他的衣領,咬牙切齒:“難道我爸就該死嗎?”保安迅速上前把兩人拉開。林深青扶住賀星原,看他嘴角一塊淤青,掌心也像被碎瓷片割了,滿手鮮紅滴淌的血,問道:“有事沒?”他狠狠擦了把嘴角,搖搖頭,眼睛直直盯著對面:“那就看看,香庭最後到底是誰的。”說著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拉過林深青轉頭走了。林深青被他扯得踉踉蹌蹌,好不容易才踩穩了高跟鞋,當下也不敢發問,直到下了樓,在全公司驚異的目光下跟著他坐進了車裡。賀星原一言不發,一腳油門開了出去。“你要去哪?先去處理傷口。”林深青皺眉看著他。他一聲不吭地把車開出了一公里遠,然後在馬路牙子邊踩了剎車,渾身繃著的那股力瞬間鬆懈下來,仰靠在了椅背上。林深青抓過他的手,拿了塊絲巾裹纏住傷口:“你過來,我開車,去醫院。”賀星原點點頭,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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