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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青笑起來:“大學課本有教‘欲蓋彌彰’這個詞麼?”“……”他心煩地擰了擰眉,“沒有,那個在中一課本里。”“中一?”這叫法倒成功轉移了林深青的注意力,“你不是大陸人啊?”“是大陸人。”林深青輕輕“哦”了聲,沒有追根究底。走出南街,賀星原在一家粥店門前停下:“還是吃飯吧。”林深青嘴上不置可否,人倒是跟他進去了。這是一家裝潢非常簡樸的小店,幾張木質的桌椅板凳,一個立式空調配四隻掛壁電扇,但陳設相當乾淨,給人感官不差。店裡沒幾個客人,老闆娘聽見推門聲,從後廚掀簾出來,一看來人就笑了:“小也來了啊,這是你們院女同學?我們家敦兒今天沒跟你一起吶?”林深青本來就才畢業沒幾年,穿著白t又沒化妝,確實有股學生氣,賀星原也沒更正,招呼回去:“他跟陳馳在一塊,劉姨,要兩碗清粥,小菜隨意就好。”林深青在木凳上坐下,託著腮看他:“她剛剛叫你什麼?小野?‘野獸’的野?”“……”他頓了頓,“‘你也是’的也。”“狐狸精屬於野獸嗎?”賀星原愣笑:“那不然是家畜?”林深青點點頭。原來是同類。她接過劉姨端來的粥,拿勺子攪了攪,又問他:“你全名呢?”賀星原突然語塞。她攤攤手,示意不講也無所謂。“我姓路。”他沉默片刻後說,“全名路子也。”刻意把“子”字念成了第三聲。但林深青把這名字在嘴裡過了一遍,還是被逗笑了:“真的?”賀星原從衣兜裡拿出身份證,面無表情地遞過來,看上去挺習慣這種質疑。林深青擺擺手沒接,又笑了一聲。賀星原收回手,低下頭喝粥。她看看他:“用不著跟著我喝粥,吃得飽麼你?”“這裡的粥好喝。”林深青聳聳肩,示意那就隨他,然後也低頭喝了一口。這一口粥送進嘴裡,頃刻間香氣四溢,才知道他沒說客套話。看她這反應,賀星原解釋:“加了香油。”“啊,是。”她點點頭,思索了一下,覺得這味道有那麼點熟悉,像小時候老家那兒幾毛錢一碗的粥。賀星原抬眼看著她,欲言又止。林深青難得有了點胃口,很快把粥喝乾淨,拿紙巾擦擦嘴問他:“帶煙了嗎?”他抬起頭:“你不是不抽菸?”“你怎麼知道?”“你自己說的。”演講的時候她跟學生開玩笑,說自己已經當了職業酒鬼,不能碰煙了,免得活不長。他當時半夢半醒聽了一耳朵。“哦。”她記起這回事了。但事實上這跟長命百歲沒關係,只是因為菸草容易影響酒質判斷而已。林深青笑起來:“要活那麼久幹什麼,沒聽說過美人薄命?”她朝他攤開手催促,“帶了沒啊?”賀星原不動反問:“你在找刺激嗎?”“嗯?”“前天晚上也是。”不計後果地喝到酩酊大醉,包括跟花臂男說那句“去死”。賀星原皺眉看著她。林深青的手還攤在那兒:“就當是唄。”“我沒帶。”她點頭起身:“那我去買。”賀星原結了賬出去攔她:“你是真嫌命太長嗎?”這話說得急了點,語氣不太好,他說完自己也意識到了,想補救又沒開得了口。林深青好笑地看著他:“抽根菸怎麼了啊,你不也抽?”他態度放軟:“我的意思是,找刺激也不是隻有菸酒這種路子。”“那我還真不如你路子‘也’。”她笑了笑,“我現在上不了天也下不了海,還能找什麼刺激,你教教我?”賀星原想了想:“坐車呢,行不行?”“行啊,什麼車,過山車?”“等會兒。”他拿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問那頭,“執哥,今天場子裡有沒有雙座車?”“大概一個鐘頭後。”“不是,我帶朋友兜兩圈。”“好。”幾句過後,他結束通話電話,回答她:“賽車。”林深青不得不承認,這個路子也的路子是真的野。一個鐘頭前,他還在帶她吃街邊小店,被她誤會是玩過山車的嫩學生。一個鐘頭後,他熟稔地走進上流人士出入的賽車俱樂部,一路領她到了賽車場。四周是成片的綠蔭草地,蜿蜒的棕灰賽道,金燦燦的看臺,還有藍得像油畫的天。他面對著幾輛五顏六色的f1賽車問她:“想坐哪輛?”林深青不懂車,純看顏,指著一輛火紅的說:“那輛。”賀星原走開幾步去跟一名教練交涉,幾句過後,朝她招招手:“過來。”林深青跟他去了更衣室,換上一套防護服,出來的時候,看他也穿好了賽車服,正低著頭整理袖口。紅黑相間的貼身款,襯出一身的男性荷爾蒙。而且他的衣服比她這件合身得多,所以她猜,這原本就是他的。紅色系的。林深青像被挑起愉悅的神經,吹了聲口哨。賀星原順著聲找到她,拿起一旁諮詢臺上的紙筆過來:“看看這個,沒問題的話在最下面簽字。”“幹什麼?”體驗極限運動前都得簽字,林深青是明知故問。“生死狀。”他答。她笑得狡黠:“簽了這個以後,是把命交給你了麼?”賀星原似乎不能反駁這個說法:“怕就不籤,現在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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