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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八,歷親王府選秀,定西將軍府鶯沉在秀女之列,午時,將軍府接到前線急報,老將軍戰死。鶯沉脫下了紅妝,著一身戎裝,遠赴沙場。容歷駕馬追去了城門,他拉著她,不讓她走,不讓她去烽火臺上點將,怎麼都不肯鬆手。身後,五萬定西將軍府大軍,目瞪口呆地看著天家那位英明冷清的王爺,紅著眼眶求她。“阿禾。”“別去行不行?”他盼了這麼多天,才盼來選親,他還未選她當妻子,怎捨得她去戰場。“潼關一役,我父兄叔伯全部戰死,定西將軍府只剩我了。”風很大,鶯沉哽咽,“容歷,我是大楚的世襲護國將軍。”容歷搖頭,還是緊緊抓著她的手腕不放:“你只是烏爾那佳鶯沉。”他放低聲音,毫無姿態地求她,“你別去好不好,我替你去,我去守西北。”刀劍無眼,戰場便是修羅場,她一個女子,便是再精通劍術馬術,也終歸是個女子,是血肉之軀。鶯沉卻將手抽去:“我父親死前傳書於我,道明朝中有西涼細作,一日不除,禍患無窮,容歷,你不能去疆場,整個天家,我只信你,你守著皇城,守著龍椅,西北,”她毫不猶豫,“我去替你守。”容歷垂了雙手,在身側無力地握著:“可我只想要你。”他不想要皇城,也不想要皇位。她看著他的眼,還化著選秀時的宮妝,額間描的硃砂也未洗淨,女兒嬌容,更襯得她那身盔甲冰冷:“西北的戰士怎麼辦?大楚千千萬萬子民又怎麼辦?”她握著劍,緊了緊,“你怎麼辦?”西涼聯盟燕國,兵臨大楚城下,若是國破,他便是階下囚。她怎能容忍。風吹得他眼睛乾澀,滾燙得發熱,他放下一身傲骨,低聲下氣地說:“只要你不行嗎?”怎麼行啊。他是大楚未來的君主,若是亡國,便是身死。“那你等我。”終是紅了眼,鶯沉伸手,去拉他的手,“容歷,不要娶她們,我會回來,你等我回來。”他用力一扯,抱住她:“不要戰死了,無論如何,為我保住性命,待朝堂局勢平穩,我便去西北尋你。”“好。”城下一別,風沙起,定西將軍府鶯沉,於烽火臺點將出兵。容歷在城門站了三個時辰,直至天色昏黃。當天,當今聖上親定丞相之女華卿,為歷親王容歷之正妻。容歷抗旨不尊,杖責一百,被罰跪在華午門前,一跪便是一日一夜。崇宗帝怒其不爭,質問:“華卿她有什麼不好?”他跪得筆直:“外戚專權數二十載,”他抬頭直視,“父皇,你還要縱容到什麼時候?”崇宗帝嗤笑:“邊疆守軍,近一半是丞相府麾下,若是不娶華卿,你以為定西將軍府的鶯沉能相安無事嗎?”容歷雙拳緊握,默然不語。“容歷,要平定天下,必先平定朝堂。”內憂外患,外戚猖狂,他是未來的帝君,別無他選。選秀的第三日,崇宗帝下旨,年前三月,以國禮迎娶華卿入歷親王府。“別喝了。”此處,是永安侯府秦三公子的莊子,他深居淺出,唯與鶯沉私交甚篤。地上,酒壺扔了一地。容歷躺在榻上,一身蟒袍褶皺凌亂,醉眼迷離:“我便只能在你這喝了,連我的歷親王府,我也放縱不得,秦三,你便允我一回,讓我醉。”秦三不再說什麼了,倒了一杯酒,陪他淺酌。他醉醺醺地趴在桌上,眼角暈紅:“你說阿禾會不會怪我?”“她不會。”鶯沉是大氣的女子,知輕重,懂進退。容歷笑:“可我會。”他允諾了只娶她的,卻食言了。仰頭,他一股腦把清冽的酒灌進喉嚨:“鶯沉答應過她父親,永不為將相,她會穿上戎裝,不是為了父兄叔伯,不是為了定西將軍府百年威名,也不是為了邊關千萬將士,她只是為了我。”咣的一聲,酒壺被生生捏碎,他滿手都是血,攥著碎片,疼得麻木,“因為我容歷,生在了帝王之家。”他為王,是以,她做不得閨中繡花的平凡女子。崇宗三十年,十月八號,丞相之女華卿入歷親王府,大婚當日,歷親王單槍匹馬遠赴西北,取消國禮,唯有一頂婚轎,將華卿抬進了王府。崇宗三十一年,年初,歷親王容歷登基,改年號炎泓,後宮無後,唯有一妃。三年後,丞相府滿門抄斬,廢華卿。外戚專權載入史冊,到此,收筆。導演喊:“cut!”蘇問放下酒壺,一秒出了戲,表情恢復一貫的漫不經心。倒是姜九笙,出不了戲,眼睛微紅,時瑾用掌心遮她的眼,輕輕地揉:“別哭了。”大概是因為懷孕了,她難得多愁善感了,裹了裹身上的羽絨服:“炎泓帝和定西將軍能在一起就好了。”她終於明白,為何一部帝君天下策的大男主電影,要取名《帝后》,原因竟這樣簡單,僅僅是因為炎泓帝他想娶定西將軍罷了。奈何,他生在了帝王家,夙願難圓。炎泓帝在位十五年,一統三國,對他的子民有了交代之後,便服毒自殺了,他只活了三十多栽,餘下千百年,都墳墓裡,只陪鶯沉一人。時瑾心疼地給她擦眼睛:“都是假的,騙人的,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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