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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蓁蓁抬頭,眼眶殷紅:“什麼?”宇文覃生似笑非笑,那笑帶著冷,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那個晚上,我睡了你,你來不就是找我結賬的嗎?”徐蓁蓁攥著手,掌心被指甲掐破,她怒紅了眼睛,咬著牙低吼:“我不是雞!”宇文覃生抖了抖手裡的菸灰,語氣不鹹不淡:“哦,那算了,自己離開。”她身體都氣得在發抖。她不是雞,可是,她需要錢,她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根本忍受不了柴米油鹽都要斤斤計較的日子。自尊,她要不起了,她要活命,抬起頭:“五十萬。”眼裡全是不甘的火焰,咬緊牙,“給我五十萬。”五十萬對宇文覃生來說,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什麼錢,可對現在的她來說,就是救命稻草,她不能想象沒有錢的日子。宇文覃生笑了,眼裡是有濃濃的譏諷,打量著徐蓁蓁,像看一件廉價的商品一般:“你可值不了那個價。”真是個傻女人,竟把他當冤大頭。宇文覃生起身,拿起茶几上的錢夾,從裡面掏出來兩張一百的紙幣,扔在了地上,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臉上不見半點平日的溫文爾雅,一身軍裝,冷漠又陰狠:“自己脫衣服送上門的女人,都很便宜。”這個男人,心夠狠,人也夠絕,將她的臉面死死踩在腳下。徐蓁蓁幾乎咆哮:“宇文覃生!”“送客。”宇文覃生不冷不熱地扔下兩個字,起身去了書房,穿一身軍裝,站得筆挺,嘴角的笑狷狂又冷冽。下人過來請徐蓁蓁離開。她整個人如墜寒潭,後背全是冷汗,她忍不住尖叫出聲,忍不住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拂到地上,果盤裡的水果滾過地上那兩張紙幣,她滿眼血絲,盯著看了許久,蹲下,把地上的錢撿起來,緊緊攥在手裡,然後站起來走出宇文家。門口,宇文衝鋒進來,對她視而不見。徐蓁蓁頓住,脫口喊住了他:“宇文。”宇文衝鋒回頭,目光很冷。這個男人,看她時,眼裡總是帶著薄涼與不耐。一個一個,都對她棄之如敝履,徐蓁蓁的眼淚奪眶而出,她哽咽:“我的身份是假的,可我真的喜歡過你。”從第一眼見到他,就魂牽夢繞,她永遠都不會忘了那一眼驚鴻。“喜歡我?”宇文衝鋒勾了勾唇,眼角帶著薄涼,有漫不經心的輕佻,看著她問,“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徐蓁蓁咬著唇,啞口無言,像被剝光了衣服,無所遁形。他笑,輕描淡寫的口氣:“一邊爬我爸的床,一邊說喜歡我,徐蓁蓁,”薄唇抿了一下,他用指腹颳了刮自己的唇,目色森冷,“姜蓁蓁,你的喜歡可真廉價。”他瞥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冷峭,轉了身。以前,徐蓁蓁覺得宇文衝鋒一點也不像宇文覃生,不,這對父子,骨子裡的絕情是一模一樣的。廉價……她廉價,她什麼都不是,也什麼都沒有,可憑什麼,憑什麼她一無所有。她走出宇文家的大門,手裡捏著錢,蹲在地上,尖叫大哭,像個瘋子一樣發洩,嘶吼怒罵。好恨。恨自己,恨所有人。天黑了,這個點,路上有點堵車,來來往往的車輛開得很快,小雨淅淅瀝瀝得下起來,徐蓁蓁身上溼噠噠的,貼身的裙子沾在身上,身體冰涼,她在路邊等了很久,才招到一輛車,主駕駛的司機回頭打量了一眼,見座位被她弄溼,面露嫌惡。計程車開了十幾分鍾,駛入了主幹道,紅綠燈路口堵住了,停了十多分鐘,計程車司機說:“小姐,可能要等一等了,前面堵車了。”徐蓁蓁沒說什麼,陰沉著眉眼。寬闊的主道上,堵了很多車,許久疏通不了,便有人下去瞧情況,一會兒後,陸續有人回來,一輛私家車的車主搖下車窗,問回來的人:“前面是怎麼了?”男人撐著把傘,說:“發生車禍了,一輛大卡車把人給壓了。”去瞧熱鬧回來,臉色就很不好,實在太血腥,男人有點反胃,說,“一個七十多的老太太,幹什麼不好,躺人跑車前碰瓷,人躺那裡,大卡車司機沒瞧見,活生生給壓過去了,嘖嘖嘖,整個人都被攆成了血糊,屍骨都沒塊好的。”私家車主嘆:“也是可憐啊。”對方倒不這麼認為:“有什麼好可憐的,一看就是碰瓷專業戶,這叫惡人自有天收。”前方五百米的紅綠燈路口,停了一輛大卡車,車身很高,襯得旁邊的跑車低矮,地上一團血肉模糊,整個車輪上都是血,濺得到處都是,被壓得不成型的屍體上蓋著白布,雨打溼後,一片殷紅,旁邊,碎花布包浸在血泊裡,裡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一條鉑金的項鍊與一對珍珠耳環滾落出來,被血染得失去了光澤。那兩樣首飾是周氏五天前從徐蓁蓁那裡搶來的,周氏本來是要去典當鋪,見開著跑車的女司機不太熟練地在倒車,便動了心思……雷聲轟隆,頓時,大雨傾盆。路人走走停停,嘆:種善因,得善果,惡有惡報,因果輪迴。徐蓁蓁到旅舍時,已經九點多了,那個肥胖的房東守在她門口,衝她扔了個邪佞的笑:“弄到錢了?”徐蓁蓁不做聲,身上溼透了,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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