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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記接回電話後,徐牧的媽媽滿懷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啊,老師,他最近精神有點問題,你看你們能不能幫我勸他去醫院看看,我這邊也是有事情沒辦法過去……”兩名受害同學的家長得到了一筆可觀的賠償,也就不追究徐牧了。學校也因為蔣家的關係,不敢輕易將徐牧開除。校領導打電話給蔣以覺,小心翼翼地詢問:“學校也不能不對他做出任何處置,他母親說他可能精神有點問題,蔣先生您……希望我們怎麼做呢?”坐在他對面喝茶的蔣老先生故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要是覺得難辦,就讓我來替你辦。”蔣以覺看了他父親一眼,對電話裡的校領導說:“既然他精神有問題,那就送他去精神醫院治療。這件事情要是辦不好,你這個領導就別當了。”徐牧被學校裡的人強制帶到精神醫院,他全程沒配合過,可他的反抗除了浪費自己的力氣以外,沒有一點用。醫生給他看病,給他開病房。第一個療程為兩週,兩週後可回校觀察情況,情況不理想再來。徐牧抗爭過,他大叫著:“幹嘛讓我待在這裡!我又沒病!”但是把他扔在病房後,正常的人都走了,根本沒人聽他的吼叫。在他身邊的,只剩一些神志恍惚、精神失常的病人。兩週療程結束,醫生把病歷本遞給徐牧,讓學校的人帶他回去觀察兩天。徐牧接過病歷本後直接撕了,強調:“我沒病。”病歷本被他撕了,之前的療程不作效,住院,重來。這次徐牧終於受不了,他像這個醫院裡的每一個病人一樣大喊大叫大鬧,他抓著書記的手臂哭著求饒:“我求求你們,你們放過我吧,我退學!我退學好不好?你們不要再讓我待在這裡……”書記苦口婆心地勸:“徐牧,你好好聽話,我們都是為你好!你表哥和你媽媽都在盼著你治好,能治好的!你能治好的!”“我根本沒病治什麼治!”醫生要來拉他,被他一把推開,他蹲在角落裡,頭埋進膝蓋裡,邊哭邊喊著,“你們為什麼不肯放過我……你們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哭累了,就像個任人隨意牽線的木偶,被牽著去住院。住院,回校,住院,回校,住院。此後幾年的大學生涯一直這樣重複,療程一次比一次久,住院的時間越來越多,在校的時間越來越短。大四那年,他考研,想證明自己精神正常。可惜的是,即便考上了,學校也仍舊重複著對他的折磨。任他再怎麼聲嘶力竭地折騰,任他再怎麼費盡心思去證明,也沒人會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或許,那些人都知道他說的話是真的,只是“規矩”要他們不相信,他們就選擇不去相信。久了之後,連徐牧自己都在想,他是不是真的瘋了。最後那一年,他學乖了,特別聽醫生的話,醫生說什麼都照做。有時實在悶極了,在醫院裡逮著一個正常人就拉著對方說話,他想讓自己相信,自己還是正常的。終於再次結束療程,醫生再度宣佈他可以回校觀察幾天。學校的人這次在路上出了點意外,沒能及時趕到醫院接徐牧。徐牧求了醫生很久,醫生見他最近狀態不錯,才同意讓他自己回校。徐牧走出醫院後撥出一大口氣,喃喃著:“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說來很巧,這個醫院離古琴臺和長江大橋都不遠。以前的他一定想不到,自己會在曾認為美麗的地方附近,飽受折磨,度過痛苦的這麼多年。既然要離開,就去曾經想去卻沒去的地方看一看吧。他獨自一人去古琴臺,笑著留下一張張自拍,留下來過的痕跡。有人在那裡遺落下一根錄音筆,徐牧撿到了它,心想要留下一點聲音。他想跟蔣以覺說些什麼,又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的。那不如就告訴那個白痴,古琴臺到長江的距離到底有多近,一來一回根本不需要花那麼多時間。搜到從古琴臺到長江大橋的路程,徐牧邊走邊將路程念出來錄下。“抵達長江大橋。”抵達長江大橋。他停住腳步,看著橋頭堡那些美麗的女人,迎著吹來的江風。放下錄音筆,慢慢爬到護欄上。他展開雙手,感覺自己像一隻要起飛的鳥兒。那一刻,他露出釋然的笑容,原來站在這個地方,一點也不會感到恐懼,原來,他一直這麼渴望,去擁抱這份自由。翌日,助手來告訴蔣以覺,徐牧自殺了,屍體沒有人去認領。蔣以覺看檔案的手驀然僵住,整張臉像瞬間失去血色似的,蒼白不堪。半晌後,他說:“哦。”到了下午,蔣以覺換上衣服,讓助手給自己訂去江城的機票。離開公司時,蔣老先生拄著柺杖趕來,柺杖敲打著地板在他背後厲斥:“你要是敢去,這輩子你都別想接替我的位置!我們蔣家,不要同性戀繼承人!”蔣以覺腳步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蔣老先生向他的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立刻抄起旁邊的古董木雕,上去朝蔣以覺的腦袋狠狠砸下去。蔣以覺醒來後,他父親派了很多人看著他,哪都準他去,就是不准他去江城。蔣以覺沒做任何反抗,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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