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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刺骨、令人膽寒!

男人低下頭,撫摸著她的發頂,低低嘆息。

“郎君不可這般……您萬萬不可這般……”

如若不是方才,素桃發覺了不對勁,跑到蘭香院同她說了沈頃的異樣。

也不知他一個人要喝多少碗藥下去!!

想到這裡,酈酥衣不禁感到一陣後怕。

誠然,她是想讓沈蘭蘅死,可如若這代價是沈頃的死去……

酈酥衣在心中搖頭。

沈頃待她這般好,她不願他死,更是不想當小寡婦。

少女眼眶泛紅,一行清淚就這般,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她的聲音很輕柔,那哭聲更是很低,一聲抽泣牽動著一聲,聽得人直將心也碎掉。

見狀,沈頃慌忙伸出手,捧起伏於自己肩頭的那一張小臉。

她烏眸柔軟,長髮披肩。一張小臉清麗素淨,面上掛滿了淚痕。

那一雙眼中,有後怕,有擔憂。那細弱的雙肩隨著抽泣聲輕顫著,看上去好生可憐。

那一片晶瑩,再度自酈酥衣眼眶中落下,落在沈頃修長素白的指上,順著他的手背,一寸寸慢慢向下蜿蜒。

沈頃呼吸微頓,心口處,竟不可遏制地一痛。

他雙手緊捧著少女的臉頰,濃睫如小扇一般垂下,再出聲時,那鴉睫下已多了幾分顫動的情緒。

男人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擦著淚。

“莫哭,酥衣。不要哭。”

他深吸一口氣,動作萬分輕緩。仿若她便是這世間一樣寶貴而易碎的珍寶。

有風拂過窗欞,珠簾碰撞,泠泠作響。

他的聲音亦是溫緩,言語輕柔,溫聲哄著她:“我身子強健,不會出事的。酥衣,你莫要哭,我都不捨得碰你的。”

他自己都不捨得去碰她、動她。

那人又怎麼敢……

酈酥衣心中難過,抱住男人結實的腰身。

沈頃便微俯下身,將下巴輕輕放在她發頂,一邊撫著她的後背,一邊輕聲安撫她。

宛若安撫一隻可憐的小貓兒。

“可郎君身子再強健,也經不起這般折騰。郎君這般造弄,酥衣覺得心疼。”

她緊抱著對方的腰,於他懷中抬起一張滿是擔憂的臉。

“郎君喝了幾碗藥?”

聞言,沈頃低低垂睫,如實道:“三碗。”

平日裡只飲一碗,到如今接連喝了三大碗。

酈酥衣嗅著周遭那苦澀的藥香,聽著雪粒子撲通通砸窗。

她抬起手,摸了摸沈頃冰涼的臉,喃喃:

“三碗……郎君臉色都白了。”

自他身上,彌散來淡淡的蘭花香氣,與中藥味交纏在一起,讓那苦意愈發刺鼻。酈酥衣想起來,這一碗藥,沈蘭蘅曾給自己灌過。那般苦澀的湯汁,只飲上一口她便渾身苦得發顫,更罔論他一下子喝了三大碗。

不行。

少女欲起身:“妾去喚張府醫。”

見她便要往外走,沈頃心下一緊,下意識伸手攥住她的衣袖。

“酥衣,不必。”

他道:“現下我只飲了三碗,不怎麼打緊的。我瞭解自己的身子,如若有什麼不適,我會去喚張府醫的。”

他雖固執,卻也不是個傻的。如今三碗下肚,除了通體冰涼、胃腹之部稍有不適,旁的一切,他俱都可以忍受。

如若妻子未曾前來,他甚至可以將面前這五碗全部一飲而盡。

聽這語氣,見這神色,他不像是因為喝了三碗藥而道歉。

反倒像因惹得她生氣、擔憂而認錯。

酈酥衣無奈地嘆息了聲。

可轉念一想,對方乃是堂堂國公府世子、聖上親封的定遠將軍,如此矜貴顯赫之人,竟因為這等事低下頭來同自己服軟道歉……少女眸中情緒愈濃。她也低下頭,避開沈頃的視線,吸了吸鼻子。

“沈頃,你怕不是個傻的。”

這是她嫁入國公府,頭一次直呼對方的名字。

誰料,對方卻一點兒也不惱,他笑了笑,竟也附和道:“對,我是個傻的。”

“我以後不會這般傻了,酥衣,你莫要生氣了。”

她將頭靠入男人懷裡,沒吭聲。

雖說今夜經歷了這一番折騰,但二人好歹也明白過來——智圓大師所給的那一碗藥,正是與沈蘭蘅何時“現身”有關。從頭到尾,智圓便知曉他身上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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