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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不大敢望向桌案邊的男子。
心中戰戰兢兢,亦不敢多言,只道:“世子爺,恕老身醫術低微,著實無能,開不出這等藥……”
罷了。
既如此,沈頃也無意難為他,輕輕抬手,示意那人退下。
酈酥衣正立在庭院外,一聽見門響,忙不迭迎上前。
“張府醫,世子爺受了什麼傷,傷到哪裡了,傷得重不重?”
沈頃垂眸:“不過一些小傷,不打緊的。”
明明受傷的是沈頃,反過頭來,倒還要沈頃來安慰她。
男子伸出左手,呈至酈酥衣眼下,含笑望向懷中一臉擔憂的少女。
“喏,你瞧,是不是不打緊。”
他的左手虎口處,正以一塊素淨的紗布包紮著。
酈酥衣雖會些醫術,但單看那紗布也瞧不出個輕重緩急,只將臉貼得越發近一些。
左右侍人跟了沈頃這麼久,都是會看眼色行事的。
見兩位主子這般你儂我儂,侍人們朝這邊福了福身,接二連三地退了下去。
一時間,偌大的庭院內,只剩她與沈頃二人。
酈酥衣心中惦念著沈頃手上的傷口。
如若是旁人受傷,這也就罷了,可沈頃既是一家之主,又是國之棟樑。他的手不光要同旁人一般執這筆墨,更是要執起保家衛國的利劍。思及此,她不禁於男人懷中喃喃:
“郎君怎落的傷口,可是那人在夜間將您所傷……”
一提到那“邪祟”,酈酥衣明顯感覺到,身前,男人的身形稍稍一頓。
他再度低下頭,輕聲:“不是他傷的,是我不小心。”
酈酥衣不大相信他這種話。
世子爺一貫穩重,怎會“不小心”將手傷成這般模樣?少女抿了抿唇,一想起“沈蘭蘅”,她眼底又平生出幾分驚惶。
昨天夜裡,沈蘭蘅於她房中留宿。
即便昨夜那男人並未碰她,二人和衣而睡,酈酥衣仍是心驚膽戰了一整夜。
一醒來,她便看見了頭上的簪子。
一根沉甸甸的金簪,簪頭鑲嵌了一顆紅豆模樣的寶石。酈酥衣知曉這是昨夜沈蘭蘅為自己戴上的,拿著那金簪,她只覺得燙手,忙不迭將其拔下來、收回匣中。
便在此時,素桃敲了敲院門,走進來。
“世子爺,奴婢適才清點了下藥房。您從智圓大師那邊取來的藥,如今所剩不多了。”
正是那一碗,他每每入睡前都必須服用的藥湯。
沈頃已記不大清,自己是從何時開始服用此藥的。只記得智圓大師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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